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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神色平常,輕輕推了他一下,是往常那種颯爽又強勢的語氣:“客廳裏洗了點陽光玫瑰,我看他們買菠蘿蜜人挺多的,說年輕人愛喫,我給你買了點,你去喫點。”
盧景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這兩種水果都不便宜,他知道媽媽可能根本沒喫過,她自己的話絕不可能捨得買,便說:“我……自己平時都會買着喫,你跟我爸留着喫吧?”
“我還不知道你,你一個月賺八千,大城市房租水電要多少?給家裏一千,再買點衣服生個病什麼的,還能剩下幾個錢?你自己在……你在那邊別不捨得花錢,你爸大錢賺不到,小錢我們還是有的,家裏也有存款,你要是自己不寬裕就不用月月都給我們打錢。”女人把一塊茄子扔進油鍋裏,“滋啦”一聲響,油煙一下子起來了,她又來推盧景,“出去出去,都是油煙味,你別沾到衣服上了。”
快要十點的陽光從廚房的窗戶照進來。盧景隨媽媽,是自然捲。盧景燙成了漂亮的捲髮,女人卻常年用一根最樸素最簡單的黑色發繩把頭髮紮成馬尾辮,逢年過節纔會去理髮店稍微做一下發型,變成散開的捲髮。
他以前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裏事很渺小的存在,父母其實都沒有他高,可是他說不上話,口頭禪是“好的”和“都行”,就好像家裏的一片灰塵,隨便撣撣就消失不見了。卻第一次注意到他比媽媽高,也比爸爸高,原來他的視線一直都這麼開闊,只是他自己從來都沒有把目光放開這麼遠。
喫完飯媽媽最後往盧景的行李箱裏裝冷凍的包子、香腸,中秋節買了招待客人自己沒捨得喫的品質很好的一袋月餅,裝爸爸前段時間買的人蔘片,囑咐盧景拿來泡水喝對身體好。
回來的時候還有些空的行李箱這會兒已經滿得要壓着才能拉上拉鍊。臨走的時候盧景很想說點什麼,可媽媽總是擺手,推着他出門,他沒什麼說話的機會。
到了車上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很擔心爸爸會再一次跟自己說“你讓她在親戚面前怎麼能抬得起來頭”,他沒辦法把胡斯御教給自己的東西拿出來說給父母聽,他不可避免地對父母總有愧疚感。
可一路上爸爸什麼話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