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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壯勞力要麼是應徵成爲士兵,要麼被抽調去砍樹,要麼就在工廠和礦場里加班加點的工作,或者是在忙碌着加固和建設據點,農業生產不得不交給了婦女、老年人和稍稍大一些的孩子,而且每個人所要照管的農田面積都超過了之前壯勞力所要負責的面積。勞動力是如此的匱乏,以至於原本受到優待可以休息的孕婦和殘疾者也必須承當理所能及的勞動。
孩子和老人當女人用,女人當男人用,而男人則當牲口用,這句話在過去那個世界更多的是作爲一個段子,而在聯盟,在這個特殊的時段,卻真真切切地成爲了現實。
錢偉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張曉舟當年所面對的壓力,某種意義上說,他所面臨的壓力甚至超過了張曉舟,如何激勵和調動人們的積極性,讓他們爲了人類的存續而努力工作,如何保證他們的安全和健康,每一天都在折磨和煎熬着他,讓他忙得喘不過氣來。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在張曉舟離開之後,重新掌握了一部分權利的王牧林和邱嶽等人也不得不在這些事情上投入了極大的精力。
但這樣的高強高壓高負荷的生活卻無法持久,尤其是在恐龍人再也沒有回來的情況下,隨着傷害事故和病號的不斷增多,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在這樣的生活下變得越來越暴躁,不滿情緒也在一天天的累積着。
人們開始質疑是否需要投入這麼多,在張黨和保守派之間,甚至形成了一股新的力量,他們在人羣當中宣揚一種完全不同的觀念,認爲恐龍人並不像錢偉他們宣傳的那樣可怕,認爲聯盟當前的政策過分的重視和高估了它們的危害,投入了過多不必要的關注和資源。他們甚至認爲,恐龍人的到來完全是一種偶然現象,就像有人會被樹上掉下來的枯枝砸中,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被砸中。恐龍人也許要到五年、十年甚至更久之後纔會到來,現在投入這樣多的精力去做這些事情,如此的壓榨人們的勞動力,完全是一種嚴重的錯誤。
這樣的人當然並不多,而且往往是那些抗拒勞動,總是想辦法偷奸耍滑的人。大多數人一開始並不會被他們的話干擾,但隨着這樣的生活一天天持續下去,似乎永遠也看不到盡頭,在某一天,幾乎是毫無理由的,抱着這種態度的人突然就多了起來,而且迅速地開始與聯盟主導的輿論對抗了起來。
錢偉、王牧林和梁宇等人都爲這樣的情況而感到擔憂,王牧林甚至直言,如果情況再繼續發展下去,作爲聯盟人民委員會祕書長,他也只能“順應”民意轉而要求聯盟放慢腳步,從戰時體制轉回正常狀態,讓人們恢復到正常的生活節奏中去。
“但還有很多工作都沒有完成,如果恐龍人真的來了,我們拿什麼去應付?”錢偉焦躁地問道。
“但它們什麼時候會來?如果它們一直不來呢?”王牧林反問道。“這根弦如果一直繃下去,不需要它們出現,我們自己就把自己給搞垮了。現在我們起碼已經完成了第一階段的目標,是時候放慢一下腳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