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皇朝長公主 (第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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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蒼起義之後,嚴家也爲此出了不少力,倘若袁蒼因“先生”之故而插手那段陳年往事,難免會橫生齟齬,這並不是蕭瑾想看到的。
以袁蒼對那位“先生”的敬意與尊崇,但凡那位先生有一絲半點的野心,都可能會讓他滿盤皆輸。
蕭瑾其實聽袁蒼說起過往事,他說過,四年前的冬天是白骨如山的無間地獄,因爲你從未在任何一個冬季看得見未被白雪掩蓋的土壤。
蕭瑾聞言,不解,問這是爲何?袁蒼卻是悶笑,笑着笑着就捂住了臉,啞聲道,因爲雪都被熱血融了,全部都滲進了地裏,敵軍的血,戰友的血,土壤是紅的,燙得人心尖發疼。還有些人,是被活生生餓死、凍死的,人還有氣呢,可一摸,身子卻涼了。
袁蒼說得淒厲,蕭瑾卻驀然記起那年的冬季,華京城中的梅花開得極豔,文人墨客競相往來,揮毫弄墨。昌順帝昏庸殘暴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不少文人心中忿忿,作詩嘲諷,行文怒斥,可卻無人敢將之搬上臺面,有人跟風附和了兩句,便自覺得傲骨錚錚,洋洋自得。
“我無能,也沒志氣,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當先生送來那一批軍餉,那些跟着我的兄弟在那個冬天裏第一次喫上了飽飯,穿上了暖和的衣服,那時的我未及弱冠,屏退了左右,一個人待在帳篷裏,抱着冬衣哭得形容狼狽,不能自已。”
“……先生之於我,就如同那件冬衣。”
一件或許做工粗糙,卻針腳細密、溫暖厚實的冬衣。
自那之後,袁蒼的前路越發坎坷,很是喫了一番苦頭,可那從未謀面的“先生”卻像明月一般,照亮了塵世冷寂黑暗的夜晚。
袁蒼時常會給“先生”寄信,因爲不知先生的身份,那些手書多半都是通過前來送糧之人的手傳遞過去的。先生從來都不給他寫回信,卻會在他黔驢技窮之時贈他兵書,輕描淡寫地圈出足以應對局勢的錦囊妙計;在他不願傷及百姓故而備受掣肘之時,先生會贈予他堪稱機密的兵防布圖;在他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之時,一次又一次地送來救命的錢糧,說是恩同再造,也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