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茶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許大奶奶也不是天生的瞎子,是在嫁入許家的三個月後,突患奇疾,高熱兩天兩夜,醒來就看不見了。許家遍請神醫,仍然束手無策,後來許大奶奶就不常出門了。一個瞎子出門,總歸是不方便的。
禾晏走到了院子池塘的涼亭裏。
她嫁進許家一年,三個月就瞎了眼,剩下的九個月,她學着不用眼睛生活,適應的很好。只是偶爾會懷念看得見的日子,比如現在,她能聽見雨水落盡池塘蕩起漣漪的聲音,感覺到池塘的紅鯉爭食,但什麼都看不見。
看不見的春光纔是好春光,如同看不見的人。
大概瞎的太早了,以至於她連許之恆現在的樣貌也記不大清了。能記起的,是十四歲的時候看見的許之恆,一身青衣的少年笑容和煦的對她伸出手,現在的許之恆是不會對她伸出手的。雖然他也待她溫和有禮,可是隱隱隔着的一層什麼,禾晏能感覺出來。
但她不會說。
年少時候多年的行伍生活,她學會用男子的身份與男子打交道,卻不懂如何做一個女子。所以她只能看着許之恆同姨娘賀氏溫柔繾綣,既傷心又厭倦。索性後來看不見了,連帶着這些傷人心的畫面也一併省去,百得了許多清閒。
她安靜的坐在涼亭裏,忽然又想起少年時的那些年,隨軍的日子。也是這樣的春日,雨水濛濛,她坐在軍士們中間,微笑着飲下一碗烈酒,感到渾身都熱起來。
這熱意霎時間席捲了她的全身,禾晏扶住欄杆,喉間湧出陣陣甜意,“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有人的腳步聲慢慢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