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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人族不是個戰鬥民族, 族人的性格比較平和——看那些特能們從人家墳裏挖出來的“咒”就知道。
他們幾乎所有的咒都有對應的解咒,而且解完以後, 沒有後遺症。這不容易, 就跟捅死人簡單,但把被捅的人救活很難是一個道理。如果不是遠古的巫人先祖未卜先知, 專門爲幾千年後的騙子們設計了一套咒術, 只能說明他們當年創造的這些術法只是爲了自保。更不用說倆孩子本來就接觸不到什麼惡咒。
盛靈淵順手帶出來的“咒”, 基本就是族裏的熊孩子們惡作劇玩的, 兩個少年被迫東躲西藏, 讓兇殘的妖族追殺得好不狼狽。
途中村郭蕭條, 凡是有烏鴉聚集的地方, 必有缺頭短腿的屍體。
阿洛津覺得眼淚太懦弱了, 不值錢,更不值那個女孩的命,可他忍不住, 因此他一路都在用力地凝視着盛靈淵的背影, 想要靠瞪眼把眼淚瞪回去。他見了有生以來沒見過的血,目睹了不如草芥的命,肝膽俱裂, 他的恐懼於是成了憤怒的燃料, 憤怒於惡毒的世道,也憤怒於自己的弱小無能。
可宣璣不是八歲的阿洛津,他冷眼旁觀了一陣,斟酌着開口問。
“我問個不太尊重的問題, 陛下,你的記憶是真實的嗎?”
盛靈淵的目光仍然注視着兩個走遠的少年,耳朵朝他偏了偏——何出此言?
“您剛纔說了,下令追殺您的是妖王,妖族當時也知道您躲進了巫人的地盤,巫人非常不好對付,是吧?”
宣璣說,“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目標——您,有一幫非常棘手的對手——巫人,我覺得正常的決策者,都會派最靠譜的人去執行。把您追殺進巫人族的,是三個大妖,我最近發覺自己歷史不太行,不知道‘大妖’是個什麼概念,但您說自己身邊十二個侍衛都死在逃亡路上,那肯定是非常厲害的。您二位雖然都是大佬,但當年加一塊不到法定結婚年齡,拿着一瓶惡作劇用的咒,就這麼成功逃回去了?我覺得有點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