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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度陵宮裏沒有霜風,飛雪搓棉挑絮一般,竟不冷。
紅梅一直從陛下的寢宮着到了劍爐殿前,烈如南明谷中萬千神鳥落下時起伏的脊背,黯了月色。
復又黯了雪色。
即使明明白白地攤開說,這裏就是幻境,旁邊編織幻境大魔頭還一直在兼職客串“防沉迷系統”,沉淪仍是不可避免的。
濃稠的黑霧裹挾着他,把那被涅槃石颳得破破爛爛的三千年記憶從頭到尾沖洗了一遍——
盛世清歌裏,爆竹聲震耳欲聾,車馬載着遊子回家,歌樓都空了,遊戲人間的守火人身邊冷清下來,獨自搓着手溫寂寞酒,盛靈淵就直接撕開那記憶闖進去,不客氣地把他僅剩的半瓶屠蘇酒據爲己有,大笑而去。
茶樓驚堂木剛響,宣璣正聽到入神,旁邊突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耳垂,宣璣一回頭,就撞見他家陛下不懷好意的微笑,預料不好,連忙捂住耳朵,擋不住那混蛋用共感告訴“最後書生死了,小姐改嫁了”。
盛靈淵還把陰冷蕭條的赤淵深處拾掇了一遍,在亂葬崗似的石碑林中搭了個雅緻的聽風廬,然後雅緻人在小廬中擁着火爐看書,不雅緻的就在小廬屋頂嗑瓜子,嗑完了一畝向日葵田,舌頭竟不起泡,一不小心把瓜子皮落在了小爐裏,崩出來險些燎着陛下的頭髮,逃跑未遂,被打下來按住拔了一地璣毛,插了根喪權辱國的璣毛撣……
以及最重要的,每一次朱雀骨碎,都有人緊緊地握着他的手,陪着他疼,陪着他一起煎熬,一直守到他重新醒來,再把被燒燬的小廬重新搭一遍。
盛靈淵還從宣璣的記憶源頭翻出了丹離的《千妖圖鑑》——還沒被一次一次的赤淵火燒得缺文少頁的版本,按着那不學無術的東西的頭,一頁一頁地把他年少時睡過去的課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