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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世上有一種輕功,騰躍如微風,潛行如流水。無形無跡,無不可抵達之處。
可惜謝允正在做賊,再炫目的功夫也是“錦衣夜行”,無人欣賞。
他沒有吊下來長繩,也沒有隨身攜帶鐵爪,整個人彷彿能化成一片薄薄的紙,順着山壁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往下滑,他穿着深灰進黑的夜行衣,剛好和石壁色調一致,哪怕用強光掃過,也不見得能看出他跟普通的石頭有什麼不同,嚴絲合縫地貼在漆黑的山壁之上,一點極細微的凸起都能讓他停留片刻,調整姿勢,繼續下潛。
謝允對自己的評價十分謙虛,認爲自己是“出了神,但尚未入化”,距離騰雲駕霧還差一點,因此他在臨近江面的地方險些馬失前蹄也情有可原——被冰冷的江風一掃,他腿抽筋了。
那半躺的銅錢果然是出師不利的先兆。
所幸臨江的地方不像上面那麼光,謝允及時扒住了一塊山石,手腳並用地將自己吊了上去,好歹沒一頭栽進江裏變成一條墨斗魚。
那石頭約莫一尺見方,謝允半死不活地仰面躺了下來,呲牙咧嘴地放鬆繃得生疼的筋骨。
而節外生的枝顯然不止開了這一朵花,江面上“嗆”一聲輕響傳了老遠,筆直地躥入他的耳朵,謝允一抬頭,發現一陣微風吹開江面上的薄霧,洗墨江對面有兩個人!
是守江的人回來了?
謝允一動不動地靠在石壁上,全副精力凝注在雙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