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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美珍對着天花板翻了個白眼,跟她沒什麼話好說了,於是對甘卿唸了聲佛,“阿彌陀佛。”
這年頭,老人都在發少年狂,青年們都在哆哆嗦嗦地搜索醫療保險。
厚着臉皮,甘卿在新窩住下了。
這裏實在太舒服了,洗澡的時候沒有尿急的室友在外面砸門,雙人牀不但能伸開腳,還能來回滾。洗手間裏沒有徹夜響個不停的水聲,也沒有人不停地趿着拖鞋進進出出,安靜得她不習慣,第一天居然有點失眠,於是她披上衣服起來,走到窗邊曬月亮。
張美珍女士還沒回來,今天倒不是出門浪——她去了隔壁。
隔壁這會燈火通明,很多人都在,一百一十號院的、遠道而來的,屋裏坐不下,他們就擠在樓道里,等着排隊進去,給喻懷德老人上一炷香。
甘卿年幼的時候,曾經見過那位老人一面,記得他非常慈祥,總是未語先笑,輩分高、劍法一絕,人們有事都找他出面調停,有一次聚會,衆人喝多了起鬨,說是要給老頭磕頭,拜他爲盟主。喻老當然不肯受,但是從那以後,“喻盟主”就叫開了。
開着窗戶,甘卿能聽見隔壁南腔北調的人聲,人們說話聲音都壓得很低、很肅穆,一點也不吵,然後有人用口琴吹起了《送別》。
單薄而悠揚的口琴聲撩撥着仲夏之夜,無傷大雅地走着調。
她側耳聽着,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