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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有過很多刻毒的想法,故意忽略掉那些漏洞,甚至利用言語陷阱讓其他人也發現不了,或者在法庭上兜幾個圈子,誘導證人不知不覺地說一些假證,填補上那些漏洞,如果我願意的話,其實有很多種辦法,將當事人釘死在被告席上。”
燕綏之停頓了片刻,又含糊一笑,低聲說:“是不是有些陰暗?其實這已經是我美化過一百倍的結果了,我發現……就算是坦誠相告,我也沒法把那些太陰暗的東西說給你聽。”
“那時候腦子裏幾乎是發泄性的,想了無數種主意。但是……”燕綏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顧晏能感覺到他牽了一下嘴角,似乎依然想試着像平常一樣,不那麼在意地、甚至帶着一絲笑地把話說出來。但他的嘴角又慢慢收了回去,“那應該不是他們兩個想看到的……”
“你看,我拿父母就是沒什麼辦法,明明已經過世十多年了,我還是不希望他們看見那些……”
他又驀地沉默下去,過了好一會兒又哼笑了一聲,低聲道:“好像他們還能看見似的。”
他其實……始終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人。
但在那短暫又漫長的十來年裏,他試着按照父母的祝福活着,不做太多出格的事情,不沉溺於無意義的東西,資助了一些福利院和孤兒院,幫了一些能幫的人,堅持一些也許無關痛癢的正義。
然後他恍然發現,這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刻入骨血了。
這大概是父母留給他的,這輩子也脫不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