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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這才緩緩回過神來,腿一軟便癱坐在地上。嚴屹寬跪也不是站也不是,一張臉紅紅白白好不精彩。
誰也沒發現永定侯府的老管家正站在人羣外觀望,而小侯爺則坐在對面的茶樓裏,將這出鬧劇看得一清二楚。盯着林淡母女倆遠去的方向,他長嘆一聲,末了拿出幾張銀票交給長隨,讓他去追。
林淡自然謝絕了小侯爺的幫助。她的直覺告訴她,唯有離小侯爺和嚴朗晴遠遠的,才能過上安生日子。
見長隨把銀票原封未動地拿回來,小侯爺一時間五味雜陳。他原以爲自己很瞭解林淡,卻直到現在才發現,她竟那般倔,也那般烈,明知前方遍佈荊棘也要赤着腳趟過去。
當小侯爺怏怏不樂地回到家時,老管家正一五一十地給老侯爺彙報情況:“老奴去的時候那周氏正鬧呢,引得許多人圍觀,一盆又一盆的髒水可勁兒往林大廚腦袋上潑,嚇得林淡和齊氏不敢露面。見他們越說越離譜,老奴正想上前阻攔,林淡和齊氏被逼無奈竟也出來了,什麼辯解的話都沒說,把嚴御廚的牌位還給他們,又給周氏和牌位各自磕了三個響頭,這便去了。周氏明知那是嚴御廚的牌位還舉起來狠狠砸在地上,當即砸出一條大口子……”
其實周氏根本不知道那是嚴博的牌位。她當時罵得正凶,又加之林淡故意放緩語速,放輕音量,她能仔細去分辨纔怪。只可惜旁人卻尤其關注林淡的說辭,故而都知道那白綢包裹的東西正是嚴博的牌位,自然也就認爲周氏知道。
聽到這裏,老侯爺嘆息道:“連亡夫的牌位都砸,可見周氏之前都是一派胡言!她對嚴御廚當真一點情意也無,又怎會在他病重之時悉心照顧,更別提她那不孝的兒子。若是沒有寶田,嚴家哪裏會有今天。說來說去還是錢財給鬧的,這些人真是見錢眼開,泯滅良心。”
老管家附和道:“可不是嘛!不給林大廚潑髒水,他們怎麼名正言順地搶奪金刀、菜譜和酒樓?林大廚好不容易把嚴家菜的名頭打出來,他們就想撿現成的便宜,還當旁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他們的算計呢!無論他們怎麼污衊林大廚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單這塊常年供奉的牌位就能把他們堵得啞口無言!真幹了欺師滅祖的事,林大廚敢把師父的牌位天天供在家裏嗎?反倒是那周氏和嚴屹寬,一看見牌位嚇得腿都軟了,可見虧心事沒少幹。”
“寶田是什麼樣的人本侯最瞭解,他絕對幹不出那些惡事。繼承衣鉢又不是繼承家財,給你了就是你的,可以隨便花用,首先你得有那個實力。御廚傳人可不是好當的,有沒有真功夫一上竈臺便見分曉。除非嚴御廚老糊塗了纔會把衣鉢傳給狗屁不通的嚴屹寬,那不是平白砸自己招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