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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提歐怎麼也想不到這種事還會發生在他身上,他叼着一顆形狀比較長的子彈,就像是叼着一根薯條。 他此時正站在高處,高處的是室外溫度會很冷,獵獵的風將他身後那條紅色的,有點像是寬幅圍巾的披風吹得很是飄揚。 波提歐在等人,但是等待的時間着實是有一點長了,所以他不僅給自己來了一顆“跳跳糖”口味的加過了老式磷火曳光劑的經典九毫米子彈,甚至還掏出了手機開始回消息。 他寶貝的,波提歐平常已經習慣了沒有人會給他發消息,他已經將幾乎所有的官方賬號拉黑,也不加朋友,因此手機開不開靜音的對他也沒什麼用處。 他一直保留着震動,自己卻其實根本不知道——直到剛纔,貼着身體塞在褲兜裏的手機開始快速地震動起來。 一下接連着一下,雖然對於改造過的機械身體來說沒什麼影響,但是這種和飛蟲從耳邊掠過區別不是很大的響動還是很吵人的。 波提歐掏出手機看,發現是霧青。 她已經連着發了好幾條消息了,還好不是那種六十秒的語音方陣,但是差得也不是很多,滿屏幕都是文字,一截一截將波提歐的眼前佔滿了。 做爲一個文學水平不是很好的牛仔,一個認爲帝弓確實和輪椅有點關係的牛仔,波提歐真心是一點兒l都不想看這些文字。 ……算了還是看吧,人家發都發過來了。 都是巡獵下頭的人,巡海遊俠往往對正常的仙舟人比較客氣,當然,如果是曜青仙舟的那多半不會客氣——因爲他們會一起打出大捷的成就。 波提歐皺着眉頭,不情不願地從頭開始看起。 霧青的意思其實很簡單,概括一下來說就是想要細緻地問問波提歐和奧斯瓦爾多·施耐德之間有什麼仇,要是深仇大恨的話,反正她都已經開始夾帶私貨了,乾脆就把事情做到底,要夾帶就多帶一點。 她簡單介紹了下自己之後要出的幾款遊戲,問波提歐覺得塞哪個遊戲裏合適——要是他自己想不明白的話,就說詳細一點,她來考慮也是一樣。 波提歐是相信霧青這一套能見效的。 他的家鄉,他的家,牛仔尚且還是個正常人,會在酒吧裏面點牛奶的時候,眼中全部的世界。 它是怎麼被毀掉的? 是在公司的炮火中被毀掉的。 他從小學着認識的植物、鳥兒l還有河流,那些會在夜晚亮起淡淡藍色的光芒的河畔叢生的水草,那些落在他的帽子上嘰嘰喳喳的蓬鬆羽絨糰子,那條銀白色的大河,他放馬的大河。 他騎着馬,從小時候的馬駒到後來的高頭大馬,所跨過的清淺溪流、足足有人膝蓋那麼高的草場、那成羣成堆的牛羊…… 森林、草原、鐵軌、房屋、脊背佝僂的年長者,這些全都在公司的炮火下面消失。 踏上巡獵命途的行者從未有一天想過“放棄復仇”這幾個字,他沒有留在阿爾岡-阿帕歇的自留 地,便就已經將他的態度闡述得太過明確。 但是在復仇的節完整章節』,他就遇到了困難:那導致了他的世界被毀滅的罪魁禍首,他的名字早早地被從相關記錄中抹去,這樣糟糕的名聲怎麼會落到那樣一位能夠做決定的高層身上呢? 要不是他還記得可以搶劫流光憶庭分部,他或許會花上大半輩子的時間,卻最終也無法將仇恨的準星定在奧斯瓦爾多·施耐德的腦袋上。 奧斯瓦爾多·施耐德做了很多壞事,但是他將自己洗得很乾淨。 就像是針對茨岡尼亞四號這顆星球時一樣,他帶去的是“文明的篇章”、“秩序的建立”、“安全的未來”。 只有極少數人會看到,被他們當做了犧牲品的那些人,那些在春秋筆法或者乾脆就是徹底的隱晦不談之下,被損害的、被犧牲的、被污衊的。 奧斯瓦爾多·施耐德甚至可以假惺惺地爲那些因爲他而死的人的死亡留下眼淚,從而一邊達成自己的政治目的一邊表彰他的道德水平,呸,什麼道德! 而且,牛仔也不是完全不看星網,最近的熱搜什麼的他也都是有了解的,魔芋爽工作室製作的遊戲好像是在含沙射影星際和平公司的市場開拓部——不,應該說是,明裏暗裏在含沙射影市場開拓部。 光是含沙射影的效果其實沒那麼好——因爲很少有人知道這樣的過去,流光憶庭中那些藏起來的記憶可不會平白流入民間。 還是得多虧了拉出了個完全不要臉也不介意自己被當槍使,更不在意自己之後被尋仇(畢竟這是多麼有樂子的一件事啊)的假面愚者來,將市場開拓部在茨岡尼亞上乾的那些事情,以“業內人”的角度詳詳細細地進行過了一頓分析,這才能夠讓所有觀衆都能聽明白這裏頭藏着的政治手腕和陰私。 波提歐雖然不愛上學,但他是個聰明的牛仔,腦筋轉得很快,並且江湖智慧多得就像是列車智庫中收集的資料一樣。 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而巡海遊俠雖然組織鬆散且經常獨來獨往,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他們沒有團隊作戰的心思和想法——要是沒有,那當初對付絕滅大君誅羅的計劃就根本不會也不可能成功。 波提歐承認自己是有點興趣的,於是他在看完了霧青的邀請之後他準備回覆,敲了兩個字之後意識到好像不太對勁: 他沒加過她的好友吧? 怎麼來的? 波提歐:……? 波提歐:不是,我才反應過來,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聯繫方式的? 他可是巡海遊俠!還在殺手app“死了麼”上頭接單的那種,他要是那麼容易把自己的身份信息什麼的給暴露了出去,那麼他其實也就可以不用幹活了。 不如等着對手或者是對家、仇敵來把他幹掉算了。 霧青:哦,這個很簡單的,如你所見,我是個令使 霧青:而且還是個歡愉令使 霧青:我的人脈就很夠用——雖然我沒有問銀狼也沒有問艾利歐 ,我只是自己學了一下黑客的技術然後黑到了你的賬戶裏來而已 《學習》 其實就是從銀狼那邊進行一個技能的抄襲拷貝,然後直接用到自己身上來而已。 霧青這方面的學習能力……還是相當“出色”的。 波提歐:≈ap;hellip;≈ap;hellip; 他在手機上也一樣受制於聯覺信標的設定而無法說出那些對他來說其實是習以爲常的髒話。 還好,他平常都用語音。 而在聯繫上那些巡海遊俠之後≈ap;hellip;≈ap;hellip;他換了個可以發出語音消息的手機。 所以至少可以表達自己的語氣。 波提歐:行吧 波提歐:我都告訴你,有點長,你有空嗎? 霧青:額 霧青:啊哈哈,你真幽默 霧青:我其實沒那麼有空 霧青:但是沒關係,你只管說,反正你打完字我一起看也是一樣的 在手機的另一面,此時的霧青爭有些尷尬地透透用餘光瞥向砂金。 咳,她確實、確實是在遊戲之餘突然想起來波提歐的過往確實也可以被利用,這才發了一條這樣的消息。 所以說,她沒空≈ap;hellip;≈ap;hellip;也確實是沒空啦。 她還要≈ap;hellip;≈ap;hellip;還要打遊戲呢。 首先,放假的日子常有,但是雙方都有空的放假的日子不常有,所以霧青對於這段時間內的分分秒秒都頗爲在意。 節省着來!!! 其次,波提歐那邊不是說說來話長嗎? 那≈ap;hellip;≈ap;hellip;那就放置一下,過會兒l再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很大的影響對吧? 最後≈ap;hellip;≈ap;hellip;嗯,沒有最後了,就算是有,那也不過是她,霧青,沉迷美色而已。 很可惜,她沉迷美色,並且抬眼朝着砂金那邊看去,但是砂金卻是帶着全息頭盔的。 ≈ap;dash;≈ap;dash;是的,沒錯,有些人說着三次元線下見面的時間少,但是在入夜之前還是要去遊戲里約會,主打的就是一個≈ap;ldo;浪費14[]14『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但是嚴格來說,線下見面,爲的不就是一個身體貼貼嘛? 霧青並不覺得這一點有什麼值得害羞的,她甚至還調整了下砂金的坐姿——趁着他還在遊戲裏通關一個隱藏的支線劇情,將他的腦袋往自己的肩膀上來靠了靠。 她,霧青,夢想是當一款魁梧女子……不是,沒有,玩梗而已。 砂金在補的支線是一個功能性支線,這種支線的意思呢,舉個例子會顯得更明白一點:比如說釣魚功能的開啓。 過一段劇情,被某個npc贈送一根釣魚竿,或者功能相似的一個道具,然後就可以開啓空軍功能……不是,釣魚功能。 這就算是功能性支線。 相比起《精靈世界:王者歸來》中,主要是玩家一個人在遊戲中探索、體驗劇情、享受戰鬥和解密的樂趣,《最後的契約者》則爲玩家提供了更多人遊戲的選擇。 在通過了一場冒險行動之後,玩家會獲得一枚鏡子的 碎片。 這枚鏡子碎片是從羣星之庭中流出的,在它還是一面完整的鏡子的時候,它是女神們遠遠眺望世間一切的工具,也是她們將恩福投放到人間來的通道。 甚至於,命運女神還探索到了世界的邊界,她發現了平行宇宙,並且通過這面鏡子與另一個平行宇宙建立起了簡單的關聯。 羣星之庭發生意外、精靈也銷聲匿跡之後,這面鏡子就碎了,並且流落到了大陸上來,引起了一些小小的騷亂後落到了最後的契約者,也就是玩家手中。 在劇情的結尾部分,玩家把玩着這枚鏡子碎片,然後從鏡片中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臉一閃而過,雖然五官和麪部輪廓不同,但是衣着打扮都是差不多的。 這就是另一個世界的最後的契約者,也是另一個玩家。 通過鏡子的契約和邀請,持有鏡片者可以互相去往對方的世界,然後聯機進行玩耍。 這段劇情不長,所以在砂金在補過的時候,霧青就出神看了會兒l手機,對波提歐說明了情況之後…… 又戴上了全息頭盔。 她確實會覺得是戀愛更要緊一點,畢竟平常工作的時間已經很夠長了,剩下留給戀愛的時間就那麼一點點。 天地良心,她雖然不算是完全的夾帶私貨,但她在精2裏面塞了多少絕美的場景啊! 那種特別適合戀愛中的情侶或者曖昧又或者是結婚後感情仍然很好的伴侶雙人成行,牽着手走啊走或者乾脆坐下來你看我我看你都能幸福一整天的環境場景。 霧青重新上線的時候,砂金已經將支線通關了,他給霧青發來聯機邀請,霧青通過之後發現他已經選好地方了。 他提前站在了選定的點位上,於是霧青在崗傳送過來的瞬間看到的就是他想讓她看到的—— 一片被精心照料着的花海,但不是那種顏色非常絢麗明豔的花卉之海,而是一片有些雅緻的夕陽色的花。 花瓣細細長長,和現實中的曇花有點相似但是又不完全一樣,不過也是很美麗的。 花長得不高,大概也就是剛剛到腳踝往上一點點的高度,不過當真是很大一片,相隔得有點遠的地方是森林,還有草地,草地上很空曠。 畢竟是自己設計的場景,霧青不至於認不出來,她可是幾乎對精靈世界這兩張有相同也有不同的地圖如數家珍、倒背如流的製作人啊。 “花精之鄉,你蠻可以的嘛,連這裏都能找到啊。這段劇情還挺長的來着,你上班的時候摸魚了嗎?” 花精之鄉,顧名思義是小花精們生存的地方,小花精並不是精靈,她們是一種亞人,出現得比精靈更早一點,背後有蜻蜓狀的翅膀,格外擅長照料花卉。 花精打理着花田,但是料理着的花田都是那種尚且含苞待放還沒來得及盛開的——花精會隨着季節遷徙,每次將花朵照顧到開花的節≈ap;完整章節』 此處夕陽色的花田,就是花精已經離開了的一片花田,不過離開了纔沒兩天,所以花開在最好的時刻,漂亮得很。 想要找到這些花田並不容易,和花精之鄉有關的支線任務一共六個,裏面能夠找到盛開花田的只有一個,並且在不同的世界,這還不一定是同一片花田。 砂金:“的確,上班摸魚還挺痛快的,要是什麼時候氪金也能走公賬就更好了。” 他坦率承認自己在遊戲裏跑支線是佔用了原本上班時間的行爲。 “要是氪金都走公賬的話,那就變成你偷公司的錢養魔芋爽工作室了。”霧青盤腿坐在了花田裏,她倒是對會不會壓到花這樣的問題沒有太大的介懷在意,“這樣的話,鑽石會不會找你績效面談?” 砂金笑着說:“那就不是績效面談了,是廉潔面談,哦,或許是讓我交出我挪用的公款然後捲鋪蓋跑路,那到時候我就真的沒工作了。無業遊民,也沒錢。” 霧青搖頭:“不不,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比如說……你可以去試試看應聘星際刑警啊,去賭場裏面當臥底,分分鐘上下幾千億,看着違法亂紀但實際上是個好人。” 她頓了頓,伸出雙手,手腕併攏靠在一起,內側朝上翻,說:“阿sir,我沒有逃過稅,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開着星槎闖紅燈——但仙舟上有誰這輩子都沒有闖過紅燈呢?” 連闖六個紅燈的人現在還是專門管這方面的領導,這難道不是真正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在結果出來之前,你說的一切都是白費,我只能將其當成狡辯。” 砂金還真的伸手把她的手腕給包裹起來了,貼得嚴絲合縫,比起量尺寸算輪迴紐結需要編織多長的時候要更緊一點。 “那我能不能……誒呦不行,我忍不住。”霧青在花叢裏面東倒西歪,她忍不住笑得眼睛都快要眯成兩條彎線。 “這個身份太虛浮了,我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好好笑。” 原本她還真的想了想或許可以搭配上什麼……當年好像有很多古早小說都是這麼寫的,撩警官……是吧?什麼亦正亦邪的都有。 但是架不住那些句子在腦袋中劃過的時候也帶來了太多的羞恥,霧青受不了這個,她雙手捧着臉,用力揉了兩下。 “這種if線還是不要有比較好,我遵紀守法。” 她頓了頓,臉上流露出了一點奇怪的神情:“如果一定要有的話,我覺得這個身份是不是應該對調一下。” 畢竟,如果沒有魔陰身這個問題的話,霧青尋思着自己在中二的時候,應該也會和幾乎每一個仙舟孩子一樣,想去當巡海遊俠。 笑死,景元將軍小時候的願望都是這個,可見巡海遊俠的浪漫和狹義,對於同歸屬巡獵陣營的仙舟來說有多大的吸引力。 討伐絕滅大君,還刺殺原始博士 ,這些行爲可太酷了!!! 霧青眨了眨眼睛,隨即用手比劃出槍械的輪廓來,食指頂着砂金的胸口:“公司的員工啊……誰知道你們這羣唯利是圖的傢伙藏了多少錢,我纔不信你說的,除非,讓我好好找找。” 她的手腕被砂金握住。 霧青試探着抽了兩下,沒能將手腕抽回來。 “當然,”她聽到好聽的、素來被她認爲是蠱惑性強得不行不行的聲音慢慢地咬字,將音節從口腔中送出,“這是我應該做的……配合您的檢查。” 甚至於,這聲音一邊響起來,貼着她的耳廓逐漸流淌到她的顱頂下頭,將她弄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又像是在發癢,又像是被電流襲擊得有些受不了,留下了不小的後遺症的滋味,一邊還配合着聲音,讓在戴了手套之後線條變得更加流暢清晰,因而顯得手指更加修長漂亮的手指搭在領口的紐扣上,指腹壓着釦子的邊緣,慢條斯理、不疾不徐地將紐扣一點一點解開…… 解開…… 霧青受不了了。 她的脫敏進度一直以來都比蝸牛爬還慢,畢竟蝸牛雖然速度慢吞吞,但至少還是在往前爬的,如果時間足夠的話,那麼蝸牛也是有希望按時抵達目的地的。 但是霧青自己知道,她在對於美色的效果抵抗方面的提升,不能說是聊勝於無,也只能說是完全沒有。 是零,zero的那個零。 霧青覺得這也不能完全怪自己,她也不是全然不爭氣,還是因爲對手太過狡猾,段位太高以至於她根本對付不了。 她霧青能有什麼辦法呢?她只是一個……可憐的,被美色蠱惑住了的人而已,就像是被粘在了蜘蛛網上東西小飛蟲一般。 她改了坐姿,從一開始的盤腿坐在花田裏變成了膝蓋跪地,一隻手去扶着同樣坐了下來的砂金的膝蓋,上半身向前傾靠,脣瓣靠近:“是的,是的,我來檢查了。我現在就來檢查。” 從檢查他有沒有在口腔中藏着糖果開始——否則那聲音怎麼會帶着一種讓人想要親上去的甜味呢? 夕陽色的花很美,尤其是在淡金色的真正的夕陽之下,天和腳下的花卉的顏色頗爲和諧地連接、對照着,漂亮到能夠讓一切藝術家爲之心折,恨不得在這裏寫生上好幾天。 但是,這樣美麗的景色到底還是被耽誤了,因爲霧青除了剛開始那會兒l,幾乎是根本沒有看向這些夕陽色的花。 良久之後,直到她覺得再繼續保持下這個姿勢,明天或許會腰不舒服,同時還覺得下脣有一點點小小的發麻,像是頂端非常細小的針貼着她的脣瓣紮了幾下並且留下發酵一般的餘韻——霧青這才稍稍結束了主動。 她帶着一點點細細的輕微喘息,因爲脣瓣仍然是貼着的,只是沒有深入,所以她的意思,她想說的話,全都可以用這樣的方式直接用口型的方式傳遞給砂金,甚至不需要用上他能夠聽得見的音量。 霧青小聲感嘆:

“明明花那麼漂亮,我們是不是有點浪費 風景,暴殄天物了?” 但她也就只是問這個問題而已。 ?本作者識憐霜煌提醒您《[崩鐵]節完整章節』 真的要不浪費風景,不暴殄天物嗎? 光看着景色卻什麼都不做那才叫真的讓人不爽呢,那甚至可以算是浪費時間。 畢竟,美景本身也就是爲了烘托氛圍、保證情緒而存在的。 砂金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那雙過分漂亮了的紫色的眼睛眨了眨,睫毛和霧青的睫毛交錯過,也撩得她怪癢的,不僅僅是在皮膚上,也是在心底。 “那就要看在你心裏,到底是花更好看,還是我更好看了,不是嗎?” 霧青從全息遊戲中登出後,抱着抱枕讓自己的心跳平息了好一會兒l,才顫抖着手,勉強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冰水。 冰塊浮沉在浸泡過柑橘檸檬以及少許薄荷葉的清水中,發出一些輕輕的碰撞聲。 霧青在那些冰涼的寒意來得及蔓延到自己身上之前,快速地將整杯水灌了下去。 她甚至還在嘴裏含了一枚冰塊。 冰塊在牙齒間被嘎吱嘎吱地咬碎,她的表情勉強恢復正常,冰涼的感覺有助於頭腦和身體降溫,否則她大概要像是一臺承受不了沉重複核的計算機一樣,噼裏啪啦爆炸得一塌糊塗,然後從內部開始往外燒。 就算是在全息世界裏也太…… 帳篷門口稍稍掀開一道縫隙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腦袋從帳篷裏頭探出去當然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在忍不住發出了點兒l聲音後,看到一隻小鳥從遠方的樹枝上跳下來,正落在她面前的一朵夕陽色的小花上頭,和她面對面四目相對—— 這對於霧青來說還是有些太過刺激了。 小鳥羽毛蓬鬆,毛色純白,看着純潔得有點兒l過頭,它甚至歪過了頭來,用那雙和綠豆差不多大小的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像是在好奇爲什麼會有個人類從帳篷裏面只探出了腦袋來——表情還是如此的……複雜? 小鳥或許沒有想那麼多。 嚴格來說,小鳥的腦子未必能夠裝得下那麼多的思考,但是霧青仍然感覺到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強烈的羞恥。 她不得不咬着手背,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稍微正常一點,也不至於發出一些……一些可能會讓小鳥誤會的聲音。 這種時候,一個過分真實的全息世界的壞處就此體現了出來。 如果是很古早的開放世界遊戲,那麼遊戲裏的小人能做什麼呢? 基本上都是蓋着棉被純聊天,或者是不蓋棉被純聊天。 頂多——頂多了! 也就是放一段黑屏,或者直接開啓時間躍遷罷了。 哪至於像是現在,她幾乎是在一結束就從遊戲裏逃了出來,而且…… 本應該在離開遊戲的時候就此止住的那些感知,此時仍然在她的腦袋裏面,像是沙灘邊上聽到的潮聲一樣,反覆地來來去去,彰顯着和皮 膚上一樣的存在感。 全息遊戲……全息遊戲,有時候科技的進步不一定真的能夠那麼好地幫到自己,霧青心想,她…… 她下次大概也不會吸取這一次的教訓。 砂金比她從全息遊戲中登出得要慢一步。 畢竟他下一次上線的時候會是在今天下線的地點,怎麼說都要將殘局收拾一下,不管是帳篷裏面少許溼滑的潤痕,還是帳篷外面被壓得可憐兮兮,東倒西歪的夕陽色的花,抑或者是那些稍稍需要清潔的、不至於讓人討厭但確實也不宜公之於衆的氣味…… 他收拾得很快,少了一個幫手也並沒有什麼影響——畢竟他從一開始也就沒打算着在這件事上爲自己找幫手。 現在他登出了,摘掉了全息頭盔後,看到霧青擺在桌面上的空水杯。 砂金露出瞭然的微笑,沒說什麼。 ——在這種時候,主動挑起話題着實不是一個好選擇,他對此非常清楚。 況且,反正霧青會主動說的,她一直都是挺坦誠的性格。 霧青也果然,在聽到身邊的響動後轉過頭來,悲憤地控訴他:“我都和你說了……我說了外面有小鳥!” 刺激過頭了就不妙了! 反正……反正她覺得有點過,不完全抗拒是一回事,接受起來沒那麼容易是另一回事——還是很好理解的嘛。 霧青抿了抿嘴脣,選擇用最原始的方式報復回來,她伸手拽住砂金的領口,扒拉開得並不很多,然後在他的側頸上咬了一口。 存護的命途行者就這點好,霧青一邊咬上去一邊忍不住心想:脖頸這個地方呢,其實是太脆弱了一點,還得是存護,能夠保證被咬出印子,但是卻又不會被影響到身體健康。 還得是存護。 豐饒當然也行啊,但是豐饒恢復能力太好了,起不到留印子的作用。 她看着那個深粉紅色的印記——她不僅僅用牙咬了,甚至還吮吸了片刻,總之就是怎麼留印子怎麼來,一點兒l都沒客氣。 就等着明天上班的時候,這個草莓印若隱若現地從領口下面露出來,被同事看到,在背後指指點點吧! 這叫報復。 她做完這個報復的動作後,從一旁抄起手機——畢竟她也想起來了自己還需要看看來自波提歐的消息,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比較正常、比較不太受先前的影響…… 霧青:“咳咳,我來之前洗過澡了。” 這句話的意思、暗示,以及其背後的一些延伸出來的含義都不怎麼難懂——況且就算難懂了,難道砂金的腦子還會不夠用嗎? 她抬着頭,看着砂金往浴室走,然後趁着這個空檔,開始看波提歐的回覆。 嗯……戀愛中的事業腦是這樣的,雖然她也不能算是純粹的事業腦吧……幹這件事的本心也和事業沒什麼關係。 但是見縫插針幹活的習慣還是比較事業爲上的。 霧青打開和波提歐的聊天頁面,看到對方發來了 比之前她發過去的文字方陣還要長上兩倍的語音方陣。 是的,語音。 全都是六十秒的那種,一排、一排、一排。 看得出來他真的和公司、嚴格來說,是和市場開拓部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以及,波提歐,他可能大概也許真的是個話癆。 他說得很詳細,從他很小的時候,或者換一個更準確的說法:從他甚至還不記事的時候開始說起。 在波提歐的家鄉,[阿爾岡-阿帕歇],一個廣袤的大陸,一個尚未脫離搖籃,甚至一定程度上尚未意識到自己身處搖籃之中的文明上發生的過往。 從他是怎樣被養父養母撿到,是怎樣在他們的哺育、扶養和教導下成長爲一個真正的牛仔,怎樣在那個名爲阿爾岡-阿帕歇的星球上,成爲一個在當地文明的認知中優秀且高尚的人。 哦,髒話並不是當地對於高尚的評判標準,所以說說髒話……無所謂的。 那時候波提歐還不叫波提歐。 他沒有對自己的過去講述太多,只是花了一些句子來描繪他記憶中的故鄉的模樣。 從那些難得帶上了一些詩句味道,還有美感的句子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熱愛着那片水草豐美的牧場。 還有就是,他提到了,他像是他的養父母那樣,從冬天的草原上,撿回來了一個快要被凍死的女嬰。 牛仔從小被教育要當一個善良的人,他也是這麼去做的,哪怕他會用槍口指着一些人,甚至會殺死一些人,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善良。 女嬰被他抱了回去,他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很適合當一個父親,至少還沒有適應這個角色,但是養父母卻認爲他應該開始學習——和孩子共同成長,於是他自稱算是那孩子的半個父親半個兄長,總之亂亂的也無所謂,反正他很清楚自己是她的家人。 是家人就行。 然後,是遮天蔽日的旗艦。 冒犯了他們信仰的挖掘,從大地中挖出黑色的東西運走。 反抗、對抗、衝突、死亡,然後是潛入,和大面積的轟炸——在無所謂的語氣和輕佻的笑聲中,就這樣做出了決定。 然後牛仔失去了他眼中的整個世界。 波提歐雖然對於這種說話說到一半就跑去談情說愛的行爲非常鄙夷,但是他也確實是個目的導向型的人。 如果爲了弄死奧斯瓦爾多·施耐德,讓他成功復仇的過程中又這個必要,那麼他也全然接受。 他寫得頗爲詳細,某種意義上來說大概已經耗盡了他這輩子本就不多的文學素養。 在最後,這位牛仔寫道:先寫到這裏,有什麼想知道的細節,到時候問我就行 波提歐:老子他寶貝的,要去和個傻寶打個招呼,祝他晚安,做個好夢 波提歐:哦對,等你想好了也告訴我下 波提歐:你打算給我的故事寫什麼遊戲 波提歐:好玩的話,我平時也能解解悶 霧青回了兩句:放心吧,魔芋爽工作室的出品質量,整個宇宙都可以爲我做擔保 霧青:故事已收到,想法已經有了,大概需要兩週時間簡單落實一下,到時候給你發試玩安裝包,不許外泄 她知道,波提歐這會兒l大概還在接他口中的“愛了麼”上的訂單,還在和那位“可愛的”、“欠喵的”“傻寶”面對面,用他可愛的槍口頂着對方可愛的腦門子。 於是也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況且她和波提歐只能算是巡獵陣營下有一點點惺惺相惜的,萍水相逢的朋友,也真的沒有什麼聊上一大堆的需求。 此時浴室中的水聲還在繼續。 淅淅瀝瀝的,有一些凝聚在一起,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時候還發出一些有一點點清脆的聲音,說實話,這聲音實在是很有誘惑力的。 但是今天就算了。 霧青心想,今天她……她…… 嗯,還是那句話。 我爲酒色所傷,竟憔悴至此,從今日起,戒酒——但這是非常不合理的。 還是要收斂一點啊,收斂一點比較好。 所以她拿着手機,一路從沙發轉到臥室,從地板上撈起一隻貓貓糕,往自己懷裏一塞,然後將手機墊在貓貓糕上頭,開始和魔芋爽工作室中那些尚且沒有開始夜生活的同事們聊這個項目之後應該怎麼改。 霧青: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們在做《精2》的時候,是完全沒有想到要去含沙射影誰的,況且公司還是我們最大的投資方 霧青:這一點我已經去道歉過了,公司也表示這事不能怪我們 鍾珊翻了個白眼。 《完全沒有想到要去含沙射影誰》 《已經去道歉過了》 《公司表示這事不能怪我們》 是啊是啊,去公司道歉的時候,怕不是一腳走進了戰略投資部而不是市場開拓部吧? 那位戰略投資部的主管鑽石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或許會笑出聲,又怎麼會“怪罪”呢。 真的是…… 鍾珊心想,隨着霧青和公司的人走得越來越近,她身上也多了一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資本家味。 也說不上來好或者不好。 就只是單純的近墨者黑罷了。 霧青:所以,反正做都做了,我也問過了,公司那邊說呢,《代號:伊伊瑪尼喀》和《代號:艾吉哈佐》這倆遊戲都能做,沒問題的 鑽石雖然沒有露面,但是也讓翡翠親口對她說了——“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沒事,要是奧斯瓦爾多·施耐德找上門來了鑽石會解決的”。 霧青自己是不在意啦,但是很顯然魔芋爽工作室不應該被牽連——所以鑽石這麼說她就放心了。 開整開整! 霧青:所以接下來,大家不都已經休息一星期了嘛,之後就可以慢慢開始搞起新的遊戲來了 霧青:咳,我知道我們的放假時間還是太短了點 霧青:所以是已經在招新人了! 霧青:最近這段時間的工資也會三倍給到大家的,我發誓嗚嗚 霧青:想要放假的寶可以隨意請假沒關係! 事實就是,工資到位,允許請假,那員工基本就沒什麼太大意見。 霧青很快就開始說起了遊戲的改動。 霧青:我覺得,伊伊瑪尼喀可以是一張地圖——畢竟,在一張地圖上跑得久了,是會覺得無聊的,哪怕這張地圖的尺寸真的大得很夠嗆。 霧青:我這邊有幾個新圖,這個圖是阿爾岡-阿帕歇,這個圖是…… 鍾珊冷眼旁觀,在看到幾乎每一張圖都和奧斯瓦爾多·施耐德有關的時候,她笑了。 ——當然,是冷笑。 霧青:所以,遊戲《代號:伊伊瑪尼喀》完全可以不是《代號:伊伊瑪尼喀》,而可以改名《代號:反抗》,或者來一個和……和巡海遊俠有關的名字? 畢竟,巡海遊俠的目標一直以來都是: 讓全宇宙的懦夫、蛀蟲和壓迫者,在聽到他們的名字時,就瑟瑟發抖地知道,他們作威作福的日子結束了。 並且,過去靠着不正當的手段得到了多少,現在就要吐出來多少。 鍾珊在心中嘆了口氣。 然後私信給霧青發了條消息。 鍾珊:宣戰? 霧青:也不完全吧……難道有誰承認自己是懦夫,是蛀蟲,是壓迫者了嗎? 霧青:沒有吧? 鍾珊忍不住笑出聲來。 確實。 霧青:那就不算宣戰,宣什麼戰,我就只是個三觀比較正的,普普通通做遊戲的仙舟人兼歡愉令使而已。 霧青:誰要是對這個都有意見了,建議線下找我單挑 這人啊,俗話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又說,自作孽不可活。 找死,那就只能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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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調版—— 十三歲輟學幹廚師到十九歲。 林燁用這六年讚的積蓄開了一家火鍋店,可誰曾想到出師不利,生意慘淡即將倒閉。 正在他思考接下來該何去何從,關門最後一晚突然來了兩位客人,改變了他的一生…… 鬼差:“林老闆,你這火鍋辣味十足呀,倍爽。” 黑白無常:“林老闆,在陽間沒前途,不如跟我們下地府吧,我們罩着你。” 牛頭馬面:“林老闆,你這手藝在陽間就是浪費,等我下去就
其它 連載 6萬字
惡魔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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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廢龍
一款不受任何保護的地下游戲,一羣追逐權利、財富、生命的玩家! 命不久矣的秦然,選擇進入其中爲了活下去的機會!
其它 完結 786萬字
快穿:病嬌偏執反派都團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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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餅不是茶
女主是個小撩精,又嬌又軟,能甜能颯。 顧若嬌死後綁定了一個系統,需要幫助各個世界的炮灰女配們完成心願。 本以爲是個簡單的任務,沒想到卻惹上了各個世界的大佬們! 替嫁,沖喜,錦鯉,真假千金,仙俠,末日,獸世,星際,攝政王,小閣老,影帝,校園,陰陽眼,魔君,替身,白月光,讀心術,不分先後,隨心寫。
其它 連載 501萬字
被渣男的白月光害死後,我變成鬼回來復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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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檸檬茶不苦
我和林夢瑤同時被綁架,綁匪讓陳珂二選一\n 明明我纔是陳珂的妻子,他卻毫不猶豫的抱着林夢瑤走了\n 我被綁匪折磨致死,死後魂魄卻沒能離開他們身邊\n 我看着他們繾綣旖旎,好不恩愛\n 然而當得知我的死訊後,陳珂卻瘋了
其它 完結 1萬字
雖然足夠銷魂,但也得遠離

雖然足夠銷魂,但也得遠離

lg_1967。
《雖然足夠銷魂,但也得遠離》是lg_1967。精心創作的辣文。這是一個關於愛、友情、成長和冒險的故事,這個故事充滿了想象力和奇幻色彩,同時也蘊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和情感共鳴,它會讓讀者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和無限可能,適合所有年齡段的讀者閱讀。守護中文實時更新雖然足夠銷魂,但也得遠離最新章節並且提供無彈窗閱讀。
其它 完結 6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