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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角落裏有一臺老式的立式空調,運轉的時候,馬達總是發出不大不小的“嗡嗡”聲,出風口上綁着一根惡俗的紅絲帶,隨着風閃閃地飄動着,看多了會有一種想要打瞌睡的錯覺。四周的牆上的白色油漆已經開始泛黃了,但還沒有要到重新粉刷的地步,牆的下半部是藍色的,像大海一樣的藍——搞不懂設計者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意圖。
這房間其實非常寬敞,但儘管如此,這裏還是被那些不太合襯的巨型傢俱佔滿了每一點空間。不過董耘很喜歡這裏,有一種鬧鬧鬨卻帶着寂靜的感覺——在這一點上,跟這房間的主人給他的印象是一樣的。
董耘第一次見到蔣柏烈的時候,後者剛踢完球回來,渾身上下又髒又臭,跟幾乎有點潔癖的他比起來,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可是當蔣柏烈洗完澡,換上醫生的白大褂坐在那巨型老闆桌後面的時候,他忽然就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應該很對他胃口。
他通常叫他“蔣醫生”,這是蔣柏烈要求的,因爲——“我不想跟我的病人做朋友,尤其是男病人”——他這樣說。
事實上,他是他唯一的男病人,當初肯“收”他,還是看在另一個女病人的面子上。董耘不認識那個女病人,只是他公司的一個同事跟那位小姐是很好的朋友,當聽說他想要找一個合適的心理醫生時,就竭力推薦了蔣柏烈。
“我對男人毫不留情,”蔣柏烈曾經這樣告訴他,“因爲男人應該比女人堅強。”
董耘苦笑——這是後來他們見面時他常常浮現的表情。
一年以後的今天,蔣柏烈仍然坐在他那張巨型老闆桌後面,雙腿翹在桌面上,喝着微熱的養樂多,以一種類似於老友的口吻對他說:
“你能別有事沒事老往我這裏跑嗎?”
“可是人家想見你。”董耘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