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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童言很認真地扳起手指,給他數時間,“我從生下來,等了十三年才見到你,然後匆匆而別,七年後你才肯賞臉再次出現。這麼看來,沒有比我等得更辛苦的人了。以後如果有人不幸喜歡你,要破壞我們的感情,你一定要很嚴肅地告訴她,先攢夠二十年,再來和你說這句話。”
童言覺得自己臉皮真是厚比城牆,說完這話,低頭樂不可支地笑了會兒。額前的瀏海滑下來,從他這個角度看,只有凍得有些發白的嘴脣,抿成個明顯弧度。
當她把借條放到奶奶面前時,奶奶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淚。
對童言來說,父母是債,而對奶奶來說,父親又何嘗不是一輩子的債。雖然早年叛逆時也埋怨過奶奶的放任,不肯斷絕母子關係的懦弱,可到懂事後,卻越發明白奶奶的感受。所以當老人家提出要父親回來過年,她也沒有拒絕。
年三十那天,顧平生很難得陪着父親喝酒。
她默默地給他數着杯數,踢了他足足四五次,也不管用。幸好啤酒的度數並不高,可就是這麼一杯接一杯地喝到十一點多,也挺嚇人的。
“喝水好不好?”童言跪坐在牀上,拿着杯子湊到他嘴邊。
“今晚應該喝不下水了,”他啞然而笑,“沒關係,酒精度數並不高,不用喝水稀釋。”
或許因爲喝了酒,他的聲音有些微燻後的味道。
低低地,磁得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