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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立刻,她的喉嚨中跟突然紮了一針的氣球一樣,哭聲在枕頭中嗚咽噴薄出來,在說什麼我聽不太清。
她坐起身來,背靠着牀頭坐着,也不看我。
“就在一塊水泥板下面……”
我稍微靠近她嘴脣一點,聽見她說:“我對他說,‘爸爸,你等着,我馬上拉你出來。’”
她像是癡狂人的那種囈語一樣,“我想救他,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啊,水泥板搬不動,喊人也沒用,我發瘋了的喊,沒有人過來啊。”
“我說爸爸,你堅持住,等你出來我還要和你去拍現在很流行的那種大頭照呢,咱們兩個人去海邊,叫媽媽做好午飯,你買冰激凌給我,然後,然後……”
她大聲號哭,我在一邊默然坐着,六花母親從門前走過,但沒有進來,我口袋裏沒帶紙,在六花的桌子上拿了紙巾過來,她攥在手裏,也不擦臉,淚水都滾落下來在牀上,我幫她一點一點擦拭,注意到她的手掌攥的緊緊的,女孩子的手上甚至有青筋冒出來。
誰都不說話,兩人之間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唯有沉默,十多分鐘,六花的哭泣聲音才暫緩下來,我們坐着,呆坐着,外面居然還有鳥叫,我走過去窗子看,一隻和枯草一樣顏色的雜雀,飛的很笨拙,上上下下的撞樹枝。
我知道,對六花來說,沒有什麼安慰可言,這種東西講不出來,你怎麼說都是詞不達意的一種表達態度,問什麼或者勸什麼呢?難不成勸誰別難過,人家父親去世了你讓人家別難過,我也不想試圖勸誰別難過。
這就是處於時間中的生存吧,總有人死去,然後我們活着的人繼承那份不知所謂的東西,譬如黃泉,譬如六花父親,不可能簡單聽別人說一句“你忘記罷”就度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