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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了?”他握緊步槍喊道。
“24年。”
他皺着眉頭又看了一遍我的通行證,低沉地嗯了一聲,看看我身後排隊的人羣,又冷笑一聲。最後他終於朝着等在海邊的渡輪揮了一下手臂。“你走吧。”他說。
我感覺如蒙大赦。
我們的渡輪是一艘小汽艇,十幾名乘客擠在船的兩側。日本人佔領廈門前,往返鼓浪嶼和廈門之間的輪渡至少能搭乘一百個人,而且每隔10到15分鐘一班。可如今只有這艘小汽艇,發船時間全看日本人的心情。小船上已經擠滿了人,連根針也插不進去,可我們仍然等在岸邊。駕駛小船的日本水兵長着一張扁平臉,胳膊下面夾着步槍,他用手掏了掏耳朵,又抖了兩下。等耳朵掏好了,他拉動一根線,汽艇轟鳴着開始發動。我嚇得全身一抖,抱緊膝蓋。小船離開碼頭,向隔開廈門和鼓浪嶼狹窄海域駛去。
我們下船登岸。剛離開鼓浪嶼的哨卡,佩璐就轉頭問我,“你看清是範昊甫了?”
“是的。”我伸手挽住她肩膀,貼近她說,“我當時跟他面對面。可他轉身就走,好像根本沒看見我。”我沒告訴佩璐,他對我眨了一下眼睛。看來這個範昊甫一向喜歡隨心所欲地衝人眨眼睛。
“看樣子他拋棄了愛國熱情,過上了放蕩生活。還把可憐的蟋蟀一起拖下水。”
佩璐口中熱乎乎的氣息噴到我臉上,帶着憤怒的情緒。我又回到了鼓浪嶼——遠離了日本侵略者、霓虹燈、夜總會、卡車和公共汽車——我平靜下來,覺得範昊甫的行爲有疑點。他的確是個愛開玩笑的人,有着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爲舉止和想法,可我覺得他愛國是發自肺腑的。而且,我想起鄭惕曾經說過,範昊甫準備爲國流血犧牲,雖然我現在還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我看,我們不應該急着下結論。”我說,“也許他們是在喬裝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