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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阿桂往外走。她想抓住我的手肘,我掙脫開。“安麗,”母親叫道,“外面下大雨呢。”
我拉開門跑了出去。我揹着阿豆出了家門,走了差不多有二十步,雨水瘋狂地打在我們身上,無情折磨着阿豆滾燙的身子,就在這時,我聽到他們的聲音。“托馬來!【日語:站住】”他們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用步槍擋住我的去路。我停下來,但他們還是把我向後推搡,朝我喊着日本話。
“讓我走吧。”我懇求着,“我的寶寶快死了。”我幾乎想拔腿就跑,但我明白一旦這麼做,他們會從阿豆背後朝我開槍。“我的寶寶。”我邊說邊向後退,“阿卡醬【日語:嬰兒】。”日語不是這麼說的嗎?
月光下他們兇相畢露,如同晝伏夜出的黑白雙煞,鋼盔被雨水打得溜滑,牙齒和臂章白得令人不寒而慄。其中一個人用步槍頂住我的胸口,把我推倒在地。突然,他惡狠狠的臉上露出獰笑。他用一隻手拿槍,騰出另一隻手去解褲子。還沒等他撲在我身上,我翻滾到一邊,跳起身來,卻又被另一個憲兵按住。“滾回去!”他用中文叫道。他用槍托推我的肩膀,跟着把槍身翻轉過來,用刺刀砍在我的大腿上。我踉蹌着向後躲開他。
“八格牙魯【日語:混蛋】!”他的同伴咒罵着。我抬頭看到他用步槍指着我,就在此時,我發覺阿桂從背後抱住了我,把我和阿豆拖進院門,拉到門道。
“不要啊!讓我出去!”阿桂把我拖進房子裏時,我哭喊着。阿桂和云云架着我,母親和素莉把阿豆的綁帶鬆開。素莉抱着阿豆,阿桂把我推到沙發上。她撕開我的褲腿,血從我的大腿汩汩流出,隨着鮮血淌走的還有我的力氣,我爲阿豆要到青黴素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煙消雲散了。“我是他的媽媽。”我強撐着站起來,“把他給我。”
“現在不行。”母親說道。
我感覺眼前開始發黑,爲了保持清醒,我急忙把頭埋進雙腿間。我不能昏倒,現在不行。
“坐下,安麗。”母親命令道,“我們要給你止血。阿桂,快去拿一瓶燒酒,還有針線,要把她的傷口縫合。素莉,把寶寶擦擦乾。孩子們,你們退後些。這只是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