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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不是錢莊的印嗎?”
“您知道咱這兒巧手有多少。假古董做得比真古董還真,刻一個銀莊的印費啥事?”
“那你想咋着?”
“把錢莊的門敲開,兌現。”
鐵梨花手裏這時要有刀,一刀就上去了。
他們到了鎮上唯一一家錢莊,敲開門,一個夥計說,錢莊哪裏會有這麼些現大洋過夜?他看看那張銀票,擔保彭三兒,下午一定給他兌現。彭三兒非要叫醒錢莊老闆。老闆也擔保他,過了晌午就有現錢。鐵梨花緊緊咬住牙關,生怕自己冒出什麼話激怒彭三兒。這類混子就是掙你着急、絕望的錢。
終於,錢莊老闆給彭三兒兌出五十塊現洋,又把剩的三百五換了他的銀票給了彭三兒。
鐵梨花拽住一個趕早的騾車,塞給車主一塊銀洋。她把自己的騾子系在車旁邊,叫它跟着跑,她得押着彭三兒坐在車上。
太陽露出個頭頂時,騾車在董家鎮通往董村的土路上駛得飛起來。彭三兒想起剛纔他沒仔細點查那五十塊錢,這時解開用他衫子打的包袱,一塊塊地查點大洋。騾子給鞭子抽急了,從一條溝上硬跳,把彭三兒膝上的錢顛到了車下。彭三兒直叫喚停車,鐵梨花不準車把式停,一面對彭三兒說:“回頭我賠你!”
彭三兒不肯相信,也不顧車七歪八倒地飛跑,就要往下跳。鐵梨花手快,抓了車上一根麻繩,打個活套。彭三兒正把一條腿往車下出溜,鐵梨花在他後面把繩套套在他脖子上,說:“跳我就敢讓騾子拖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