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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宜才道:“不用了。孩子小,離了生母不自在。”
她拒絕得乾脆而平靜,這回輪到楊文煦沉默了。
蘭宜不同尋常的冷淡,他察覺出來了,從前他來正房探望說話,她黯淡的眉眼總還是會亮上一亮,如今不一樣了,她斜倚在炕桌對面,眉目裏噙的是比冰霜更森然的、似乎是從什麼極深黯極幽遠之地攜來的氣息,竟似遙隔關山。
這變化非只今日,是從哪時開始的呢?楊文煦想了想,想不出來。
他太忙了。每日的公務就填滿了他的大半時間,餘下的一點空閒他要休息,要過問長子的開蒙,要關心長女幼子的日常,再與姜氏隨意絮叨幾句,一日就過去了。
日復一日。
直到母親去世,他去了官職,一下子清閒許多的當下,他想及病弱的妻子,決定正可利用這段時日把家事理一理,彌補一番日漸疏遠的夫妻關係。
他沒想到會這麼無從入手。
蘭宜問他:“你還有什麼事嗎?”
今日楊文煦坐的時候比往常久,說的幾句話也很不中聽,她的耐心快耗盡了,不算含蓄地下起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