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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闊人不是自找的洗冷水澡嗎?在闊佬那兒,什麼自作自受都是療法。
我徒步走到電爐旁,大鍋裏發出轟轟的響聲,如同一隻鍋爐。里昂揭開鍋蓋,把蘆筍一根根掰斷,捨棄尾部。我照他的樣子做起來。蘆筍應該在兩星期前被喫掉,現在只剩前面三分之一的綠色了。我學着里昂把擇出的蘆筍投入沸騰的大鍋。裏面是半鍋氣味豐富的湯,一些禽或獸的白骨沉沉浮浮。里昂告訴我,這是海青和王阿花的“天長地久湯”。不斷扔生肉、鮮蔬菜進去,鍋內永遠不枯。
我說:這些蘆筍可不能算鮮了。
他說:很新鮮啊——上禮拜纔買的。
我說:蘆筍應該這禮拜買,這禮拜喫。
他說:你想喫這禮拜的新鮮蔬菜?他笑眯眯攪動稠厚的一鍋湯,接着說:那你下禮拜再來吧。
我說:你常來這裏?
他“嗯”了一聲。稍稍沉吟,他說和王阿花分手之後的四個月,他沒來,直到他和她見了面都滿不在乎了,他們才又密切走動起來。
我別有用心地說:王阿花很好啊。是很好啊。
她很漂亮。我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