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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御風聽到這個回答,側臉微微想了一下,又對沈忠道:“去幫我安排,我大約下午過去。”
他的語調忽然明快起來,說完還微微笑了一下,轉身就沿着青石板鋪就的路往裏走。今天的天氣預報是多雲,這會兒的太陽忽然淹沒在厚厚的雲層裏不露頭了。雲暗天低,更映襯了園中景色,青的越青,灰的越灰,黃的越黃,一切都像是沾染了濃墨重彩,一團一團,化不開的豔麗。繞過照壁,穿過迴廊,他在不遠處瞧見坐亭子裏的夕溪,裹着一身黃色的羽絨服,用手托腮,好像是睡着了,頭一點一點,小雞啄米似的,甚是可愛。這本是個萬物凋敝的季節,所以整個院子望去只有梅花清奇枝幹,疏影橫斜,味有暗香,但現在有了她的存在,就好像有春天來到的喜悅和浪漫。
秦剛沒有跟着他,此時只有他一個人,輕手輕腳地走進她,就好像走近枯竭的生命中唯一盛開的花,怕驚了,怕擾了,更怕丟了。他一邊走近,一邊脫下自己的大衣,走到她跟前兒時凝視她的眼神,越發柔和,手上的動作是,只幫她輕輕地披上,不想驚擾。
但還是醒了,夕溪抬起頭,用懵懂的眼神看着他。彼時他靠着她很近,居高臨下,眼神卻沒有平時的冷漠,爲她披好衣服之後在她右邊的石凳子坐下,手指敲了敲桌面才問:“爲什麼睡在這裏?”
她半晌沒說話,也因爲不知道說什麼。這個場面讓她想起他不久前出現在片場的樣子,那時候他們二人之間就像是拉了一根繃得很緊很緊的弦,似乎一用力就斷了。
沈御風靜靜地凝視她的樣子,只見她神情悽惶,就像是陷入了陷阱的小受,內心無比的掙扎。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她這樣,每一次提到分開之前,她的眼睛裏好像都會出現這種眼神。他想起秦剛的話,心裏有一種悲涼慢慢地散開,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忽然間牽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淡淡地道:“你的手,總是這樣涼。”
想一想他們牽手,好像總是在冬天。在紐約也是,東京也是,現在在這裏也還是一樣。沈御風現在才發現,他們之間的共同回憶真的像是秦剛所說的那樣可憐,扳着手指頭都可以數地出來。原來這些年,他作爲一個丈夫是如此的不稱職。
夕溪的手就這樣被他暖着,心也漸漸活起來,想了想才咬着嘴脣說:“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都習慣了。”
沈御風若有所思地頷首道:“那時候的你是怎麼樣的?”
夕溪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就在早上,她也是才聽到關於他小時候的故事。這也許是這段婚姻最爲可笑的地方,他們作爲夫妻曾在神父的面前交換對彼此忠貞的誓言,卻對對方是怎麼樣的人,有着如何的成長經歷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