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8/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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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介於下城區和中城區的，經濟條件更好一些的紳士們則會購買那些鮮魚，回去做成魚湯或者別的什麼菜餚，和中城區那乾淨，整潔，裝點着華麗招牌和櫥櫃的商業大道不同，碼頭區是面向所有下層民衆的商業集市，在這裏你可以購買到幾乎所有的商品，不僅有平民能消費的物件和食品，有時還能從黑市的“老鼠”們手上買到“忘記”打繳稅戳記的供應上層人使用的奢侈品。

帝國的漁民們就靠着這樣的集市將一天的勞動成果轉化爲帝國銅子兒，然後變成修補漁網的絲麻，驅動漁船的燃煤和繳納高額的稅賦，構築成一個區域性質的經濟循環體，然而，這樣的一個經濟系統最近卻似乎在一夜之間遭到了致命打擊，原本人流如織的碼頭魚市現在幾乎沒有幾個人來往，除了一些帝國本土的特產魚類和奢侈水產品還能繼續賣給那些高級飯店外，大部分的人都不再光顧這裏，會來到這片地方的只有飛蟲與稅務官。

在碼頭區酒館街上，一家掛着“舶來魚乾店”招牌的店鋪外排滿了人，有碼頭的帝國人和尼科人妓女（面向尼科水手和苦力的），也有幹苦力的尼科搬運工，還有一些家境普通的家庭主婦，一遍涇渭分明的閒聊着，一遍眼巴巴的看着商店裏面不斷減少的貨品。

這家店鋪出售的魚乾比別家便宜了快1/3，而且鹽用得也足，沒有那種捨不得放多少鹽醃製的臭鹹魚的那種彷彿在水裏泡發的屍體般的可怕味道，甚至還有便宜的放了足量香料的特製限量魚罐頭出售，僅僅兩週的功夫就把原本魚市的生意幾乎完全搶走。

“經理，需要補貨！”滿頭大汗的售貨員揮舞着手裏的錢袋高聲叫道，“那就再來兩車，快讓小拉里去貨棧運輸！”看着蒸蒸日上的銷售額，經理也是喜上眉梢。

一開始對於售賣這種廉價魚乾他還是有點信心不足的，這個價格已經低於帝國漁夫們的成本價了，如果沒有什麼別的問題的話是不可能穩定提供如此大的量的，因此，開始時還有點擔心會不會喫出什麼奇怪的問題，到時候八成就是自己被丟出去頂缸了。

然而，這個想法只持續到他拿到自己的新週薪爲止，整整翻了兩倍的收入讓他心中的擔憂和良知一同被金閃閃的東西徹底丟進了垃圾桶，沒有什麼比帝國金幣更加美好的東西了，那些漁民死就死吧，如何拿到更多的貨，用低價佔據更多的市場，把更多的傳統對手逼上絕路就是他此時此刻的唯一思慮的事情。

老米勒緊緊握緊拳頭，尖銳的爪子刺入肉墊之中，彷彿那難言的刺痛才能提醒自己，經營了百年的老店品牌和崇尚傳統的碼頭魚乾都不再屬於自己，而是這個用無數廉價的魚乾，以最爲直白和粗暴的價格戰擊潰了一個個對手的死胖子，他不知道從哪裏攀附上了一位實權星區總督，用極低的價格拿到了這些魚製品的代理出售，在毫無花哨的價格優勢下，不管是米勒家族經營百年的品牌，還是昨天投水自殺的托特老爹的特產煙燻魚品都被打得落花流水。

更低廉的價格，更多的鹽，更多的香料，簡單而又粗暴，但是卻非常的管用，普通人根本不在乎什麼傳統，什麼品位，他們只是單純的追求着更多的感官刺激和更加廉價的填飽肚子的手段，而那些習慣於標榜傳統和品位的貴族則根本不會喫這些“賤民食品”

“你這個混蛋......你們破壞了帝國的優良傳統，你知道有多少人會因此破產嗎？多少人會家破人亡嗎？”老米勒發出尖利的怒吼，然而，面前的橘色胖子只是隨意的丟開手裏裝飾着華麗紋飾的某種植物製造的嚼煙——這種舶來品最近在上流社會非常流行——橘色胖子掏出手巾擦了擦嘴邊流出的唾液，冷冷的看着他，用淡漠得可怕的聲調說道“哦~？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