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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沁芳那兩刀,其實已經殺死了她。
她傷得這樣重,可是一路上一直都強撐着,沒有顯露半點頹態。容塵子不顧葉甜在旁,傾身牢牢地將她擁在懷裏,她容色虛弱已極,卻仍不肯昏睡:“知觀,你帶我去哪裏治傷?”
容塵子一瞬間心痛如絞,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避開:“傷成這樣,爲什麼不告訴我?”
河蚌扯着他的衣襟,其聲漸微:“不能說呀,會被喫掉的。”她似乎將要入夢,聲音也朦朦朧朧,“妖怪都很兇的,誰最虛弱、誰就會被同伴喫掉。我師兄和師妹……都被喫掉了……”她迷迷糊糊中還是沒有忘記主題,“知觀,你帶我去哪裏治傷?我好疼,你現在帶我去吧。”
容塵子雙脣顫抖,久久不語。河蚌撐起眼皮看他,她慣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下就覺得容塵子肯定是不願意帶她求醫了。她扯着他的衣襟坐起來,姿態又柔順又聽話:“你欠我的肉我都不要了,你帶我去找大夫吧。”容塵子目光哀慟,垂着眼不看她,她有些慌了,“知觀?你答應過我的呀!!”容塵子緊緊握着她的皓腕,用盡全力將她攬在懷裏,河蚌彷彿知道了什麼,她用力推他,“你又說話不作數,那你又答應人家!!”
葉甜別過臉,她突然跳起來,大聲吼:“嚷什麼嚷!去找大夫,現在就去找大夫!!”
她衝出車外,將車伕一腳踹下去,自己駕車,寒風割面,她用手一摸,才發現不知何時,淚水已然盈滿臉頰。
書中的妖怪,總是動不動就厭世,動不動就覺得歲月冗長。可是數千年的光陰啊,熬過了清修的寂寞艱難,好不容易能夠以自己想要的形態存活在世上,誰又會真的願意死呢?
葉甜駕着車,她不知道哪有大夫,她只能任馬車沿着回清虛觀的路狂奔,其實哪有神醫真正能夠起死回生呢?
容塵子將她手腕都握得變了顏色,河蚌在他懷中哭成了淚人:“知觀,我知道你最好了,你救救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