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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且說偌大的殿堂中央,殷逐離揚手擊掌,有侍女上次揭了上首素色的錦帕,衆人引頸看去,卻是一套儔造精美的青銅編鐘!
曲天棘凝目望去,見編鐘分三個鍾架懸掛,東面爲鈕鍾,西、南面乃甬鍾,粗略看來,整套編鐘怕不下六十餘件。而這些器物似都已有些年頭,其上以錯金銘文標註音調,鏤刻精美。
殿中一時寂靜無聲,古老的青銅器無聲訴說着歲月沉積的莊嚴厚重。
殷逐離左右手各持了一方鍾槌,衝四面一拱手,聲音帶了一絲苦笑:“今日本是與那魯先生私下獻醜,不料恰遇衆君子,殷某隻怕要當堂獻醜,還請諸位海涵。”
四下裏諸大臣自是又附和恭維了一番,殷逐離不再多言,舉手輕敲。青銅的顫音幽幽傳來,人聲漸悄。衆人側耳細聽,初時不覺,只聞這聲音細且柔,待音線漸沉,餘味纏綿,彷彿發酵在幼年記憶中的一樽鄉愁。
爾後音漸起,似馬蹄如雨,踩過一地泥濘,金戈聲漸起。衆人皆摒息,鍾架環繞中的人或輕或重地敲擊着大小不一的銅鐘,彷彿也忘了一殿賓客。
樂聲漸漸雄渾,如同邊關的黃沙,如同戰士的嘶吼。衆人不知道侍女什麼時候上的酒,几上置了三足青同樽,衆人傾酒入樽,傾樽近脣,卻說不出酒的滋味。
殿中有人擊箸而歌:“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興於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手中的鐘槌敲得越來越急,敲鐘人穿了一襲霜色的漢服,廣袖長襟,動作優美流暢宛如行雲流水。衣袂翻卷,髮絲蹁躚,惶惶然又似敦煌飛仙。不是絕色,卻自有一種超然灑脫。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漢裝麗人添着酒,衆人舉樽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