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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沈庭蛟想撲過去掐死她,但又覺得應該掐個半死,然後再炮烙、凌遲、生煎……怒火熊熊而起,最後卻停在先前她說的那一句——生奸好,好過奸-屍。
接着便是瞬間的無力,他恨自己不爭氣,這種女人,就應該砍斷手足、拔舌挖目,放在牀上一輩子任由自己擺佈。可是沒有了手,殷逐離再也不會幫他暖腳,沒有了足,殷逐離再也不能帶他騎馬,沒有了舌,她再也不會說那些混帳話,沒有了任何一樣,殷逐離,都不再是殷逐離了。
這纔是她最後的底牌,他想放聲大哭,又想仰天大笑,最終他只是垂首站在她面前,明明是居高臨下,佔盡了上風,卻如同一個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笑柄:“我恨你殷逐離,我恨你。”
那一晚他穿了一身淡金色的便裝,袖口領角滾着長白山獺狐毛,雍容無匹。這麼赤足一站,又多了三分風情,端麗絕世。殷逐離就這麼仰望他,思路清晰、神色從容:“九爺,這天下很多人很多事,您都可以恨,但您不能恨我。若不是我,十三年前您已病死街頭。若不是我,以何太后在宮中的艱難困苦,您根本無藥可醫。若不是我,您如何登上這九五至尊之位?就連這次冊封薜藏詩,爲您贏得薜承義這個最大助力的人,也是我。”
她傾身去翻弄那鹿皮靴,翻個面再繼續烘烤:“陛下,逐離是個商人,一向只能計算得失。我依附於你,花費錢糧無數,不過就是爲了報二十餘年前的那場殺母之仇。這般算來,您無付出、無努力,如今若是連這點感情都覺得不值得,陛下,這場交易,您是不是將所獲都看得太廉價了呢?”
沈庭蛟微怔,他恨,那些感情從她嘴裏說出來,都變成了帳本上一筆筆清晰的數據,全部都是可計算的投入支出,愛或恨都可以忽略不計:“你說得對,我一直就是在託你的福、沾你的光。你要的不過就是依附於你而存在的傀儡玩偶!我真傻,你怎麼會對一個玩偶付出感情!”
殷逐離細緻地將兩隻鹿皮靴都換面烘烤,語仍帶笑:“陛下,你我這般境地談感情,不會太可笑了嗎?先不提我對您,就單說您對我吧。您甫一登基,立曲凌鈺爲妃,削殷家扶斐家,宮中我同何太后不和,同曲凌鈺有殺兄弒父之仇,傅朝英視我爲絆腳石,朝中保皇黨恨不能置我於死地,宮外斐家與我更是針鋒相對。陛下,我已四面楚歌。”
她帶着笑,仍以朽木撥着火,火光明滅不定,照得她臉頰緋紅,字裏行間仍洋溢着暖意:“您陷我於絕境,卻說我不過是欺你愛我?”
沈庭蛟搖頭:“這都只是暫時的,我需要讓斐、殷兩家相互平衡,減少旁人對你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