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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停車場,外面的空氣乾冷,吸入肺中是凜冽的氣息,胸腔中彷彿有一把沙礫,每次呼吸,都是一次不經意的摩擦。天氣預報都在猜測,這個冬天是否會有雪。如果我沒有記錯,近年來H市的雪下得越來越少,只偶爾一兩次的雨夾雪,零零落落,且拖泥帶水。
一路走一路回想,在他離開後的這兩年,我到底是怎麼過的。如果他真的不好過,如果他真的還記得我,那爲什麼會捨得不來過問我的消息?畢業的時候,在畢業典禮上,我身邊的位子空空如也,只放着寫有他名字的請柬。程程復婚的時候,原本是伴娘的我卻被臨時撤下,因爲程程不願意看到我和不是他的伴郎配成一對。甚至在我找第一份工作的時候,被問到爲何林樂遙這三個字如此熟悉的時候,我只能對他的名字緘口不提。
而無數次被問及他是否還回來的時候,我所有的答案都只有重複的一個——他會回來,他一定會回來。
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鬧市,看着周邊越來越清冷的街道,和愈加寥落的路人,我急忙停住了腳步。我的方向感那麼差,再走得偏僻些,我肯定會迷路。看到面前有站牌,我幾步跑過去,眯着眼抬頭看,找出了一路熟悉的公交車,便將手塞到口袋裏,渾身縮成一團坐在椅子上等。如果當時沒有等他就好了,現在的我早就躺在溫暖的被窩裏,抱着小甜瓜看電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胡思亂想,又冷,心裏又堵得慌。
然而我左等右等,卻一輛公交車的影子都不曾看見,急忙站起身去看站牌,才發現我忘記了公交的時間,原來我早就錯過了最後一班車。
錯過,真是一個討人厭的詞。
我索性又坐了回去,攤開手掌盯着已經凝固的傷口。已經不太疼了,就是心裏還是堵得慌,想哭,但又哭不出來。我張開嘴巴試着哼哼兩聲,有些怪異,我自嘲地笑笑,破口罵了自己幾句腦殘。可罵着罵着,突然喉頭一哽,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我彎下腰,用受傷的手掌緊緊捂住溼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