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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整天,我都沒再跟顧青空說話。他在放學的時候回過頭來說:“夏春曉,你生氣的時候很像一隻鵪鶉。”說完便提着書包走出了教室。
鵪鶉?這是什麼比喻?不知道他腦子裏想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在回家的路上,林樂銘好像已經忘了之前的爭吵,蹬着自行車,嘴裏時不時地哼着小曲。“喂,夏春曉,你有沒有發現顧青空不太說話。”“是嗎?你還偷偷關注人家呢?”“沒有,大家都這麼說。”“那你跟我說幹嗎?”我加快了速度,一溜煙把林樂銘甩在了身後。對於一個如此八卦的男生,我真是有點受不了。“喂,喂,夏春曉你快看。”林樂銘已經跟了上來,並且用手指着左邊讓我看。順着林樂銘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顧青空和一個女生正在街角說着什麼,臉上洋溢着溫柔的笑容。“昨天我看到的那個女生就是她。我就說了吧,姓顧的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林樂銘一臉賊笑地看着我。我並沒有停下來看個究竟,只是快速地回想起顧青空跟我說話時溫柔的神情。難道,他對每個女生都是這樣的嗎?還是,他就是喜歡玩弄女生?
這個時候,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接起來,竟然是許落葵。她在那邊嚶嚶地說着:“春曉,許易陽要離婚了,下週他將被公司安排到洛城上班,我也會跟着到洛城上學。”
我怔怔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夏春曉,誰的電話?”林樂銘見我停下來之後也從車上跳了下來。“你這麼愛管閒事?”我推着車慢慢地移動着。“到底怎麼了?看看你的苦瓜臉,都要皺到一塊了。”“我都說了沒什麼,你煩不煩啊?”第一次,我在街上那麼大聲地吼了林樂銘。他突然像一個在馬戲團表演失誤了的小丑,低着頭不再言語。我們就這樣沉默着一前一後地走着。天邊有燒得正濃的火燒雲,路過一棟開滿薔薇花的大樓時,突然有一羣鴿子從樓頂撲閃着翅膀騰空。
直到我和林樂銘道別,我們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許落葵打電話告訴我她到了洛城的時候,是一週後。上一週,林樂銘和我鬧了兩天脾氣之後,終於在一天放學的時候,和我重歸於好。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也把許落葵的事情告訴了他。許落葵在電話裏說:“夏春曉,我跟爸爸剛剛搬進了新公寓,晚上我來找你吧。”“好啊,我們一起去市中心廣場逛逛。”喫過晚飯,我叫上了林樂銘,一起搭車去往廣場。夏日的傍晚透着微微的涼意,暴曬了一天的廣場此刻顯得格外靜謐。廣場上已經有人開始組織跳舞了,有很多小朋友在人羣中滑着輪滑。我和林樂銘坐在一塊巨幅浮雕對面的石凳上,從浮雕上方有細細的水流流下來,形成一處人工的瀑布,浮雕周圍種滿了很多不知名的植物。許落葵叫我名字的時候,我和林樂銘正在討論對面樹上長的是花還是果實。
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許落葵穿着一條淡藍色的裙子,白色帆布鞋,揹着雙肩包,正朝我們走過來。我趕緊站起來,跑過去和她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你沒事吧?”“沒事呢,終於可以見到你了。”許落葵顯然很興奮,不停地抓着我的手左摸摸右摸摸。“許易陽呢?”“在公司要處理點事情。”許落葵全然沒有因爲許易陽的離婚而有半點不高興,“對了,春曉,你不是有朋友要介紹我認識嗎?”這下我纔想起站在我後面的林樂銘,趕緊把他扯到了許落葵的面前,一副像是牽着自己的寵物出來遛的語氣:“他就是林樂銘。”林樂銘尷尬地笑了一下,顯得有點拘謹,一點也不像他平時的樣子。
“你好,我是許落葵。落日的落,葵花的葵。”許落葵笑了笑,伸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