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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林樂銘說出了我的祕密之後,我好像忽然明白了許多。成長有時候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事。許易陽或許在我的心裏不過是充當了一個父親的角色,他對我的關心,對我的擔心,對我的喜歡,都是出自一個長輩對於晚輩的態度。
對於一個從小缺少父愛的女孩來說,能遇到一個像許易陽那麼和藹可親又像是朋友的父親,當然會在第一時間墜進他的關懷和呵護中。如果不是林樂銘的幫助,我真的很怕會一再地錯下去。現在的我,再見到許易陽時,也釋懷了許多。我在心裏默默地扭轉從前那些錯誤的認識和觀點。他逐漸從許易陽變成了許落葵的父親,成爲了許叔叔。這樣一個轉變過程,其實經歷了太多太多。週末,許易陽駕車帶我們去郊區的森林公園燒烤。估計顧青空從小都沒幹過家務,所以當他面對一堆乾柴而無法點燃的時候,我和許落葵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
“笑什麼笑啊,你以爲很簡單啊,要不你來試試。”顧青空撇着嘴,眉頭皺起來,像是蠟筆小新在耍無賴。“我來就我來。”我接過他手裏的乾柴和打火機。一分鐘後,我就把一堆火生了起來。“怎麼樣,認輸了吧?”我拍了拍顧青空的肩膀。他沒有說話,轉身去車裏拿肉。半個小時之後,美味而豐盛的燒烤大餐就做好了。林樂銘從車裏取出啤酒,遞到我這裏的時候,顧青空卻一手接了過去:
“夏春曉,你還想進醫院嗎?”“喝一點又沒事。”雖然嘴巴上跟他較着勁,心裏卻突然湧起一股溫暖。“不行,你喝飲料就行了。”顧青空從包裏拿出一瓶橙汁遞給我。當所有人舉起杯子乾杯的時候,我杯子裏黃色的橙汁尤爲耀眼。它是顧青空爲我準備的特殊的啤酒。“來,大家乾杯。”我大聲說。回去的途中,車在半路拋錨了。一行人只好下車,等路過的車輛救援。可是在這荒山野嶺,過路車少之又少。我們只好坐在路邊,等着許易陽的朋友從城裏趕過來接我們。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顧青空說有事跟我說,於是我們沿着來時的路慢慢往前走。夕陽一點點沉下去,眼見着它就要掉到山的後面去了。“夏春曉,如果我們被流放到無人的荒島上,你會覺得害怕嗎?”“不害怕。”“那麼,如果……”顧青空的話還沒說完,林樂銘的喊聲就打斷了他。
我們回頭,許易陽已經把車修好了。顧青空,你想問我什麼呢?如果的事是什麼呢?車子開在盤旋的山路上,一天的疲憊也慢慢席捲全身,我靠在靠墊上,慢慢地睡了過去。
車窗外,月亮悄悄地爬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