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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那麼長。
第二個電話,她要打給她感激的人,Van。
她有他的新號碼,也許現在,他那兒正是一個明媚而晴朗的白天。電話剛撥出去,她就後悔了。打給他做什麼呢?告訴他說自己正遭遇不幸,讓他坐着火箭來救自己?
第三個電話,應該屬於阿滿。她恨自己把那張卡扔得太徹底。要不然,阿滿是最快找到自己的那個人。但他回去開始他的新生活了,明天又將開始新的一年,現在的他,一定和很多人在一起,圍坐在一個大圓桌子上,開心且快樂地笑,像個萬千寵愛的小王子。算了吧,顧輕瑤對自己說。
後來打了幾個電話,她不知道,比如說,她想到家鄉的小城,她的第一次戀愛在那裏,她不知道現在的他怎麼樣了。那個人不懂得表達愛,不懂得接受愛,倔強又孤傲,卻又孤傲得不夠徹底,面對喜歡的人,總是會不知所措。初中的時候帆布鞋很流行,不是因爲時尚,是因爲便宜。他的棉質褲子總是鬆垮垮地覆蓋在鞋面上,頭髮偶爾也會不安分地翹起來,下巴總是自己弄得很鼓很鼓,這樣看起來很頑皮也很倔強。這麼些年,他每次換新號碼,都會第一個告訴她。在她和許柏林相處的時候,那個男生過來看過她,坐很遠很遠的火車,帶家鄉的特產,他說:“伯母很想念,託我帶點東西給你。”送完東西他就走,多一秒都不肯留,可顧輕瑤總能感覺到他走着走着就會回過頭來望啊望。母親也從來沒有託人帶過東西給她,顧輕瑤曾問過,她的母親一臉木然,很顯然,這是那個男生來看她時候的託詞。
她在通訊錄裏面翻啊翻,心裏有點着急,也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寒冷的感覺。找了一遍,沒找到,再想,哦,記起來了,那個男生,姓季。她的手機裏,也確實記了這麼一個號碼,名字那一欄,是孤零零的一個“季”字。名字叫什麼,她一時真想不起來了。
還有一個男人,是她曾經的客戶,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對她很感興趣。有一口臺灣腔,說話陰柔得不像男人。他的額頭上,連備用兩個字都寫不上。可他還是說,“如果顧小姐有空的話,可以打我的電話。”他不送顧輕瑤名字,他把顧輕瑤的手機拿過去,一筆一劃,把數字還有他的名字寫進去。他會寫很漂亮的字,這與他的樣子很不符合,如果不是這一點,顧輕瑤決不會把他的號碼留這麼久。他說他的電話一年四季不關機,交一次費夠打十年。顧輕瑤一邊裝模作樣地說你好有錢,然後又在心裏默默地把他踩到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