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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警察突然走了過來,看着這場面也來不及追究,只是問道:“誰是沈建業的家屬?”
一直處於完全無視中的沈南喬,聽到父親的名字,微一抬頭,看着兩個漠然的穿制服的警察。許亦見此,也暫時壓住心裏的憤怒,對警察說道:“有什麼事嗎?”
“沈建業是從立新酒店的十三樓窗口跳下來的,初步判定爲自殺,這是他身上的遺物,我們已經檢查過了,現在交給家屬。”警察拿出一個塑膠袋,裏面是沈建業的身份證,還有一張沾滿血跡的字條。
沈南喬緩緩地扶着牆壁站起身來,慢慢地走了過去,彷彿再一次看到了父親那張永遠沉默的臉,他收拾着碗筷一轉身的皺眉,他在昏黃的路燈下微彎的脊背,他拿出存摺時沉默無言的微笑,他在睡牀前摸着她柔軟頭髮的一聲嘆息。
這浸潤着她前半生,伴着她的年少時光而漸漸成長的唯一血脈,就這樣以倉促而單薄的方式,宣告結束。
她的眼淚像是流不盡似的,又湧了出來,她看到了塑膠袋裏那張沾滿血跡的字條,那被父親緊攥在手裏,如同遺言的“我有愧”三個字。沉默如父親,他最終卻沒有選擇沉默離去,而是留下這血跡斑斑的遺言,其間有過怎樣的掙扎再也不爲所知了。
她搶過警察手上的塑膠袋,飛快地向外跑去。穆益謙追了上來,拉住她的手肘,輕柔而又那麼急切,彷彿想抓着她破碎的靈魂企圖可以由自己親手拼湊完整。
沈南喬在被他抓住的那一剎那,腳下一停,幾乎沒有半秒考慮的間隙,揚起右手往後狠狠地扇了過去,她感覺疼,手掌心裏火辣辣的疼,疼得可以聽見骨頭裏“吱吱”的碎裂聲。
穆益謙沒有放手,只要她的眼神是在看着自己,不管多麼強烈的恨,只要她還願意看着自己,他都能承受。
沈南喬的淚水流了滿面,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怎麼可以哭呢,怎麼可以在他面前哭呢?她用力甩開他的手,他一怔,因爲看到了她眼裏的厭惡。手上不禁一軟,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