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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很久我沒有再見到他,是我刻意躲避他。
原因太羞於啓齒,化妝舞會結束後的那個晚上我夢見了他,夢裏我們好像已經認識了好多年,我們分別居住在兩個城市,大雨滂沱的夜晚他跋山涉水來找我,我在睡夢裏被敲門聲驚醒,打開門他就站在外面抿着嘴看着我,手裏拎着一把黑色的傘,滴滴答答地淌着水,外面的雨下得大極了,他穿着夏天的白色T恤,渾身都被雨水澆透了,我忙不迭地把他拉進來,把風雨聲關在門外,問他:“你找了很久了?”
他抿着嘴微微笑,笑得很漂亮:“是啊,你也等了很久了吧?”
我握着他的手,他冰冷得像一具石頭雕塑,我拉着他坐到牀上,用還帶着溫度的棉被裹住他,他不掙扎也不反抗地任我擺佈,睜大眼睛只是看着我,我的手扶住他的雙肩,有些遲疑地囁嚅着說:“你的衣服溼了,換下來吧。”
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舉高了雙臂,我輕輕拽住他的T恤下襬……我的手背擦過他的背和肩,他十八歲,男孩子最好的年紀,如同古希臘典籍裏描述的美好少年……
我從夢裏驚醒,摸索起身邊的手機看,凌晨三點,距離天明還有很久,可是我無法再安睡,夢裏的情景歷歷在目,他漂亮的眼睛和緊抿的脣,一顆小小的尖銳的虎牙,胸膛貼近時候心中的悸動……
那天晚上南方大降溫,我的牀靠着牆,牆上有一個通風口,冷空氣從那兒灌進來,我的鼻尖凍得冰冷通紅,但渾身卻是難以壓抑和緩解的燥熱,心裏同時覺得羞恥,心理學家說夢裏的世界是現實欲求的映照,我在幹什麼?我竟然對一個只見過幾面的堪稱陌生人的同性產生愛和情慾?
我無法不讓自己回想起父親出逃那天的狼狽,可是……那根紅繩還系在我的手腕上,系得太緊了,已經勒出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