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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那麼短,遺忘卻那麼長。她或許應該相信那句話:佔據了你所有回憶的人註定與你無法分離。}
三天之後的早上,卓其遠度過了危險期,轉入普通病房。
第二天一早,聶卓揚從濱海飛抵昆明。寬敞的落地窗外陽光燦爛,雲南的五月,鮮花盛開,五彩繽紛。因爲海拔高,日照強,花朵的顏色飽和度也格外高,顯得特別鮮豔明麗,彷彿少女的笑顏。聶卓揚抬頭望向遠處高高矗立的塔臺,他知道唐瀟瀟此時正在上面進行培訓,知道她的生活將會在這繁花似錦的彩雲之南,開啓新的篇章。他深深注目良久,直到眼睛發酸,才轉過身去。不過他並沒有離開航站樓去塔臺,而是直接轉機去了梧山。從梧山機場到梧山鎮,還有兩三個小時的車程,傍晚時分,聶卓揚終於到達了這個美麗的小鎮。夕陽西下,彩霞滿天,聶卓揚順着開滿野花的小路來到後山的墓碑前。他靜靜凝視着墓碑上的字,心頭一酸。原來,這就是他父母的名字。生同衾,死同穴。他俯下身,伸出手,輕輕撫摸墓碑上那兩方小小的照片。照片上年輕的夫妻正微笑着看向他。原來,他長得這麼像自己的父親,只有嘴脣像母親。他直直地跪了下去,認真地磕了三個頭,然後撐起上身,把臉頰貼了上去。冰涼的石碑,逐漸升溫,同時似乎有一種力量,從地底傳遞過來,化爲一股暖流,溢滿全身。聶卓揚緩緩閉上眼睛,仔細聆聽。良久,他揚起嘴角:“我知道了,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
在小鎮上住了一晚之後,聶卓揚轉天就乘機經由昆明轉機,飛回了濱海。他先去了醫院,然後驅車去了別墅。“父親給您的。”聶卓揚將一紙離婚協議放到聶舒嵐面前。聽到聶卓揚稱呼卓其遠“父親”,聶舒嵐的瞳孔猛地一縮:“阿卓,他用什麼收買了你?”
“收買?他是我的父親,父親需要收買自己的兒子嗎?還是說,母親您從來只把我當成一顆可以隨意收買的棋子?”聶卓揚聲音平靜,目光中卻透着深沉的探究。
“阿卓你亂說什麼呢?”聶舒嵐勉強笑了笑,仍在掩飾。“父親什麼都跟我說了,不過您放心,無論如何,沒有生恩也有養恩,所以我也會繼續盡心盡力給您養老的。”聶卓揚站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聶舒嵐驚愕地半張着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離婚協議在她枯瘦的手指下皺成了一團。
聶卓揚從別墅出來,開車回到市區,已是華燈初上。寬闊的馬路,熙熙攘攘的車流和人羣,他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他想了想,掉頭將車開到了時光酒吧。尊尼獲加金牌珍藏威士忌,薩凱帕朗姆酒,比例對半,再加十毫升梅子利口酒,最後調入蘇維翁白和椰子水。蘇維翁白,長相思。聶卓揚將調好的雞尾酒緩緩倒入杯中,看了看,總覺得少了什麼,於是頭也不抬地對調酒師道:“有沒有檸檬片?”加上一片檸檬,才更符合此刻這種酸澀的心情吧?幾片切好的檸檬片整齊地放在雪白的小碟子上遞了過來,拿着碟子的手指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極短極整齊,腕口精緻的法式雙疊袖上釘着鑲嵌着黑曜石的白金袖釦。聶卓揚有些驚訝地抬起頭:“顧先生?”“聶機長,咱們也算是有緣。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顧子墨微微一笑,手臂向前一探,拿起那杯雞尾酒,放在鼻端嗅了嗅,“蘇維翁白,長相思。”
“你的眼睛好了?”聶卓揚打量着他,在酒吧並不明亮的光線下他仍然戴着墨鏡。
“我不是完全看不見,只是光線越強,視力就越弱,在強光下就是個瞎子。”見聶卓揚不解,顧子墨又解釋,“你肯定聽說過夜盲症,我這種病,大概可以叫日盲症。”
“只要能看見,就還算好。既然有緣,來,乾一杯!”聶卓揚舉起杯子。顧子墨與他碰杯,一飲而盡,然後問道:“有什麼煩心事嗎?你的女朋友呢?”“走了。”聶卓揚放下杯子,皺了皺眉,搖搖頭,“加了檸檬,味道完全不對了。”“爲什麼不留下她?”顧子墨又問。“你應該問我爲什麼不跟她一起走。”聶卓揚嘆了一口氣,也許是因爲酒精的緣故,心裏想着什麼就說了出來,“沒錢,是煩惱之源。”“你會缺錢?”顧子墨不相信地挑了挑眉,“要是真的,或許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