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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黛抱了酒罈過來,他伸手撫摸她的頭,語帶嘆息:“人,真是不服老也不行了。以前這點小傷,怎可能耽擱本王半個月之久。”
唐黛本是蹲在他身前拍開壇上的泥封,抬頭時撞見他的目光,夏夜的月色爲這院落鍍上一層銀粉,桌旁小爐上溫着酒。夏蟲低鳴,風偶爾吹過藤架上的闊葉,這夏夜倒是憑添了幾許詩意。
沈裕帶着傷,飲食什麼的自然便大意不得。便是酒太醫也是囑咐着不能多飲的。
“王爺,其實小民一直不明白。”唐黛從果盤裏取了楊梅喂他:“這大滎政權本就在你手上,與其讓人嫉恨,何不索性……取而代之,明正言順呢?”
“放肆!”沈裕低喝,他仰躺在藤椅上,胸前還纏着藥紗。繃裂的傷口再度癒合,是極慢的:“每一次國主更替,必有一番血腥爭奪,同室操戈,兄弟鬩牆。曦兒雖小,但總會長大。本王替他掌權二十年,則可保大滎二十年安穩,二十年後還政於他,他至少可以執政三十年,則大滎可以有五十年太平時日。這江山總歸是姓沈的,本王上無愧列祖列宗,下無愧黎民百姓即可,又何必爭這個帝位?”
唐黛將壺中酒傾盡杯裏,面帶淡笑:“如此說來,王爺竟然是心懷天下、憂國憂民之高士了。”
話未盡,突然沈裕伸手拍拍她的頭:“本王聽着怎這話這般刺耳呢!”
唐黛待酒微涼,便將杯奉上去:“小民是誠心誠意稱讚王爺的。”
沈裕沒有去接那杯酒,他的指腹觸上她的臉,聲音中帶了一絲疲意:“袋子,過兩個月本王帶你去長白山吧。”
唐黛怔住,她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疲倦,他經常用這種神態博取女性過剩的母愛。他的話卻緩慢清晰:“本來一直想帶你去來着,但朝中事忙,一直拖着。你看,本王也老了,若再延些時日,恐怕便無法帶你上得峯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