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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阿城並不是那麼喜歡寫信,他向我解釋,每天就是上課、喫飯、睡覺,哪裏有那麼多話來寫。我想告訴他,不是這樣的,我們曾經有好多好多的話說。
那時候我們念高中,他坐我前桌,他經常轉過來找我聊天:“小D,你選擇題的第二道題怎麼做的?”“哇,你英語閱讀爲什麼可以不扣分。”“喂,給我看看你這次的作文吧。” ……老師忍無可忍,站在講臺上用粉筆頭扔他。他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腦袋,轉過身,全班鬨堂大笑。還有上體育課的時候,我們一起打羽毛球,因爲只有兩個球拍一個球網,大家都要輪流排隊,沒輪到我們的時候,他就和我坐在臺階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我問他爲什麼不去打籃球,他說週末的時候纔會去打籃球。他問我要不要去小賣部買冰激凌,我說好啊一起去。
看見他和同桌的女生有說有笑,我可以悶悶不樂好幾天。他再來找我一起打羽毛球,我就會硬邦邦地拒絕他,故意在他的面前大聲叫別的男生的名字。
我們那時候的冷戰和現在不一樣。他不再轉過頭和我說話,我不再用筆戳他的後背,上體育課的時候他開始打籃球,而我坐在小賣部門口大口吃着薯片。
連好友都來問我:“你和阿城怎麼了,感覺怪怪的。”我當時就面無表情地回答:“沒有啊。”喫過晚飯,忽然發現我的桌子上多了一杯燒仙草,按照我的口味,加了很多很多珍珠。燒仙草旁邊有一張紙條,上面畫了一隻烏龜,低着頭,旁邊寫了三個字“對不起”。我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用筆戳了戳他的背。後來我們在一起以後,我提起這件事,阿城還莫名其妙地問我,當初爲什麼生他的氣。
班級元旦晚會,他坐在我旁邊,遞給我一塊巧克力,問我要不要喫。我接過來,把巧克力喫了,然後偷偷把包裝紙放進了書包裏。晚會結束的時候,大家各自拍照,我鼓起了好大的勇氣走到阿城旁邊,問他能不能和我拍一張照。
我至今還留着那張照片,我手裏握着拴着氣球的繩子,相機“咔嚓”定格的一瞬間,他恰好轉過頭看我。我們都穿着天藍色的校服,很配的樣子。我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據說這是最佳情侶身高,可是後來阿城上大學後又長高了。
畢業旅行的時候,大家一起過鐵索橋,有人故意站在橋中央晃啊晃,我有些害怕,抓着鐵鏈不敢向前走,忽然有一雙溫暖的手牽住我,我轉過頭去,看到他故作鎮定地看着前方。
然後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順其自然,兩情相悅。沒有承諾、沒有誓言、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一生一世,反正早就已經把彼此放在了心上。
直到上大學的那一天,他將我送上南下的火車,我望着車窗外的他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刻才真正意識到,我們即將面臨的,是長久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