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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知道, 山陽道前些年也有嚴重的災情,但在葛謝恩想來,那畢竟是前些年的事情了, 山陽道又不是內陸,靠着海,這就好做貿易了,要恢復起來, 速度不會太慢。她心下所做的最壞的鬱氣, 無非便是人跡極度的缺失。
滿目都是綠色的荒蕪,在山林間,人類生活的痕跡正在飛快的消失,這就已經是葛謝恩心中最可怕的畫面了, 畢竟, 在南方,人類總是要和極度龐大的自然做鬥爭,需要不斷地擊退過分旺盛的生機,一旦人類稍有弱勢, 自然便立刻見縫插針,把屋舍也好, 農田也好, 一併重新吞沒到了植被、蟲豸和野獸的汪洋中去。
葛謝恩從來沒有想過,在北方,真正極度的荒蕪, 甚至是連綠意都完全被消耗殆盡:不但沒有人, 連植被都沒有了,只有荒蕪龜裂的土地,生動地詮釋着一個此前並未獲得重視的詞:赤地千里。
赤地千里, 是真正的赤地千里,休說不長草,連樹都沒有了,至少在千里眼的視野內,只有光禿禿的樹根,以及少許被曬得枯乾的細枝,形成了怪異的景象:就在千頃碧波一側,這麼多的水旁邊,怎麼就會有這樣的荒蕪之景呢?明明一邊就是這麼多的水——可是,土地卻又是如此的枯乾——
“這也太怪異了!”
葛謝恩的地理不算是太好,但好歹也是考過了中級班的,“在海邊,且不說平時水汽蒸騰帶來的降水,颱風季也能把水汽捲來下幾場雨吧!這真的不合理!”
“從前的確不是這樣子,山陽道臨海,自古都是水汽非常豐沛的地方——但那也是自古以來了。”
出身于山陽道的李苟盛,他的話自然是有說服力的,他站在甲板,叉着腰眺望着遠方,似乎無需千里眼,也能看到葛謝恩所見證的悽慘景象,“其實,朝廷宣揚特科,無形間倒是也給他們帶來了好處。”
“倘若是從前,還講究天人感應那一套的時候,這些年來北方異常的氣候,早就被視爲是亡國的徵兆,人心也要跟着浮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