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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仙取了根紅絲線就要給她,我思忖這小仙姑好歹是第一個有眼界稱我爲“上仙”的人,實是無以爲報,便將那紅線劫了過來編了朵花,再遞給她,囑咐:“月孛星使只需將這花放入雲頭裏,便可落地生根。”
小仙姑這下總算把頭抬起來,接過花朵,眼角眉梢俱是甜蜜喜悅,臨去前還不忘將我望上一望。
第二日,天色尚且曖昧地在亮與不亮間腳踩兩隻船,我便起身上棲梧宮後頭的花園裏打坐了,鳳凰說:“寅時,日夜交替之際,天地之氣交融之時,可通百穴,修煉絕佳。”於是,這百年我便再沒能償過賴牀的滋味,不知天界能有幾個神仙能似我這般起得比昴日星君還早。
就在我遠看像打坐,近看像打坐,實則在打瞌睡的時候,小仙侍飛絮急驚風一樣顛到我面前,“錦覓,門外九曜星宮的仙娥姐姐託我將這信給你。”話音未落人已經又急驚風地躥出數步了。我拾起差點丟到我腦門上的信箋,慨嘆,飛絮何時才能似我這般穩重些?鳳凰何時才能低調不招桃花些?
卯時,我將粉嫩粉嫩的情書遞到鳳凰手中,鳳凰例行公事地打開,此番卻不似往常審閱菜蔬一般,而是眯了眯眼,一臉興致盎然狀,末了,還回味無窮地“哧”上一笑。
我不禁十分後悔沒事先看看這封奧妙的情書。看來近百年來仙子們的文字功底又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正懊惱着,鳳凰卻傲了雙細長的眼,掂量果脯一般將我在眼中拋上一拋,招手道:“你過來。”
待我近前,他竟將那撲了香粉的絹紙遞與我,“你看看。”
呵呵,甚得我心。
我捏了小箋細細品了一番,鳳凰問:“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