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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去了。”她說完,停頓了一下,好像要補充些什麼,但欲言又止。然後便沿着走廊回她房裏去了。
我獨自喫着午餐,凝視着餐廳窗外,雨嘩嘩啦啦依舊下得那麼急。想出去是不行了,但又無事可幹。最好叫斯考比幫我整理那些衣服,請他幫忙,向他請教,他會很開心的。哪些該給巴通的人,哪些給特里南特的人,哪些該給東莊的人,一切都得仔細斟酌,精挑細選,這樣誰都不會對自己的所得不滿了。這事我們倆得幹整整一下午。我努力對此事全神貫注,然而令人氣惱的是,就像突然發作旋即又逝的牙痛一樣,我的思緒總拐到那紙片上去。怎麼會在那本書裏夾着?什麼時候撕下來,忘在書裏的?它在書裏夾了多久了?六個月,還是一年,或者更長?安布魯斯是否給我寫過一封信,但一直沒送到目的地?或者還會有其他紙片,也是同一封信的一部分,因爲某種不可知的原因仍夾在某本書裏?那封信肯定是他病前寫的,寫得很清楚,語氣很肯定。那麼很可能是在去年冬天或去年秋天⋯⋯我感到一陣羞愧,到底與我何干,幹嗎要追溯過去,去琢磨一封我根本就未收到的信呢?那不關我的事,我對天祈禱,別讓它再來煩我。
整個下午,我和斯考比都在收拾那些衣物,斯考比把它們打成一個個包裹,我寫一些說明性紙條放在一起。他建議在聖誕節來臨時將這些包裹送出去,這在我看來不失爲一個好主意,也會合佃戶們的意。我們收拾完畢後,我又下樓去了書房,並將那些書擺放到了書架上,在放每本書之前,我總不由得抖動一下書,我這麼做時,心裏有種鬼鬼祟祟的感覺,就如同犯了錯誤以後的那種負罪感。
“⋯⋯一種病,當然囉,比方說,盜竊癖,或是另一種毛病⋯⋯”爲什麼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來這些字眼?安布魯斯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我找來一本詞典,查“偷竊癖”這個詞的意思。“存在於人們意識中的,不爲貧窮處境所誘逼的一種不可抑制的偷竊傾向。”那不是他定的罪名,他只說她是一個既浪費又奢侈的人。奢侈怎麼會成爲一種病呢?這不像是安布魯斯所爲,他是那種非常寬容的人,不會因爲人有這種習慣就責備人家。我剛把詞典放回書架上,門開了,表姐瑞秋走了進來。
我有一種犯罪感,好像我正在行騙時被她逮着似的。“我剛把那些書整理完。”我說道,心裏在想自己的語氣很不真實,她是否也聽出來了。
“噢,我明白了。”她說,然後走過去坐在爐火旁。她已經換好了用餐裝束。我竟然沒意識到都這麼遲了。
“我們已經整理完了那些衣物,”我說道,“斯考比幫了很大的忙。如果你不反對,我們打算聖誕節時把這些東西送出去。”
“對。”她說,“他剛纔已告訴我了,我認爲這再合適不過了。”
搞不清是我言談舉止的問題,還是她不對勁,我們之間確實存在一種緊張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