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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池老爺的風光葬禮也算是凌陽城裏的一大新聞了。靈堂就設在池家被大火過後殘餘的後堂裏。池孝林逃脫了,當然對外是說在與武裝分子的激戰中失蹤,現在池家只剩我和被丟下的池孝林老婆,樓少白這個“半子”自然義不容辭地撐起了局面。
我因爲昨夜睡得很差,今天又一早起來,自己對着鏡子看了下,嘴脣發白,眼眶發青,和身上的孝服倒正匹配。至於池景秋的嫂子,我懷疑她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樓少白當時沒打死她,估計也是看在她是女人的面上手下留情了,但他身邊的副官之前肯定敲打過她,所以除了拉住我跪在靈前帶些驚恐地偷看靈堂裏扛長槍的士兵之外,再幹嚎幾聲,並沒多說什麼。
我對這女人之前的印象不是很好,所以她邊哭邊朝我哀嘆自己命苦的時候,我也只是隨意敷衍了幾句。看向靈堂正中懸掛着的池老爺的靈像,面孔威嚴,眼睛彷彿還森森地盯着我,我忽然想到了個問題。
如果通地七和池景秋以後真的在一起了,我真的是他們的後代,那麼這個池老爺,算起來也是我的祖先了……
我頓時有風中凌亂的感覺,想了下,終於還是朝靈位方向拜了幾下,也算是替池景秋盡到做女兒的本分。
靈柩在和尚道士們的鐘鈸唸咒聲中被八人抬起,嗩吶開路,炮仗齊鳴,送葬的隊伍蜿蜒迤邐,蔚爲壯觀。道路兩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我頭戴遮住半張臉的孝帽,被福媽扶着跟在靈柩後的時候,聽着路邊的人議論着池老爺攤到了個這樣的好女婿,身後大事才如此風光,忍不住抬頭望向樓少白,他騎馬在前,背影挺直,手臂上纏了圈黑紗。忽然覺得有些滑稽,眼前這一幕,就彷彿舞臺上的一臺大戲,而我是個不知道接下來劇情的臨時演員。
我收回了目光,無意掃了下邊上的人羣,呆住了。
人頭擠擠的人羣裏,我看見了池景秋。雖然她一身灰布大衫,整個頭臉被方巾包裹了起來,只露出了額頭和紅腫的眼睛,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我又驚又喜。幾天之前的那場夜半槍炮和池家的被毀,在凌陽城自然成了轟動一時的話題。池景秋聽到消息也不奇怪。池老爺雖然待她不怎麼樣,但她畢竟是他的女兒,天性使然,過來送這個父親最後一程,也在常理。她既然來了,通地七想必也在附近。我張望了下,果然,在池景秋的身後站了個頭戴壓低的黑氈帽的男人,是通地七。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看向了我,目光微微涼肅。
“福媽,我突然頭很疼,要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