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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遙聽清了羅漾的話,卻無法再讀取對方藏在話裏的心情,因爲代表失望的黑暗圖景在這一刻消失了,並且沒有新的圖景取代。
簡單激烈的情緒會直接擺在臉上,因而纔有了喜形於色、怒不可遏、悲痛欲絕這樣的詞;幽暗隱祕的情緒會藏在心底,但對於可以清晰看見黑暗圖景的人,這些極力想掩飾的東西甚至比外露的面部表情更直觀。
所以方遙習慣了“看”情緒,以至於當某個人的情緒既沒濃墨重彩寫在臉上,也不是能讓心底生出圖景的黑暗,那麼他便很難感知,即使有時捕捉到了對方身上某種複雜的情緒氛圍,他也懶得去想,索性無視。
二組裏跟他搭檔出外勤次數最多、亦是後來成爲副組長那位,曾不止一次抱怨,組長太無情了,不能因爲我心態好,不容易被你搞崩,就回回安排我跟你一起出外勤啊。
只有一回,對方真急了,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臉,眼神複雜地看着他,問:方遙,不是每個情緒都有黑暗圖景的,離了圖景,你是不是根本體會不到別人的感受?
方遙忘了自己那時怎麼回答的,可能是模棱兩可的“還好”,也可能是無所謂地應了一句“哦”,總之沒有點頭承認。
因爲他好像是可以體會到那麼一點點的。
比如現在,面前這個自稱參與過他記憶片段的羅漾,用着很難單一歸類的神情和語氣,說着“不管什麼時間點,沒有兩個方遙,你就是你”。
固執,堅定,還有更多濃烈的、深厚的、彷彿認識他很久纔會積累下的東西。
雖沒了圖景,但方遙感受到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