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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遲來將近數月的眼淚,浸溼了這一段跌宕疼痛的流年。
去年風雪裏,掀簾而起那一刻被摧毀成片片碎裂的心,到得此刻終於被撿拾而起,勉強合了攏來。
深閉的殿門,擋不住明烈的陽光,那些金色的光柱從各處窗欞縫隙中鑽入,如追光般在黑暗的殿中游移,一點點拼湊出那個女子清瘦的身影,拼湊出她不住顫抖的細緻的肩膊。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長榻邊的喜極而泣,沒有人知道那巔峯之上,號稱神後的女子一生裏竟然也會這般痛快喜悅的流淚,正如沒有人知道,那般種種的絕殺手段,從來都只是一個人爲了保護自己和他人的必行抉擇,在愛情面前,神後光環之下,秦長歌從來都普通一如最平凡的女子。
笑中帶淚,淚光裏搖曳着笑影,秦長歌輕輕撫過蕭玦的臉……他瘦得許多,這一睡便是幾月,從醫學上來說,已近植物人,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活着,終究便有希望。
日光照過雪白接近透明的手指,正在極輕極輕的一寸寸移動,似要將愛人的輪廓,於指尖細緻描摹,那明明熟悉至一閉眼便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容顏,明明只是相隔數月不見的容顏,如今卻覺得遠隔了一生般令人留戀。
其實何嘗不是遠隔一生?生死關前,她險險徹底失去了他。
愛情是何等折磨心神的東西?如一場華麗而危機四伏的殤。
她曾對自己說: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