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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當時孃親聽了我的話,和楊姑姑面面相覷,然後失笑,楊姑姑將我拉到銅鏡前,指着鏡中的我:“小姐,等你長成,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在你面前稱上傾國傾城。”
現在這雙傾城的眼睛裏卻閃耀着嫌惡的光,惡狠狠盯着我:“你這來歷不明的野丫頭,你破壞了孃親心愛的瑞園!”
我呆一呆,退後了一步,沐昕是個及其受寵的孩子,因爲他天資出衆聰明過人,三歲成詩五歲成賦,在武功世家沐家裏是個難得的異數,也因此被沐夫人寵在了心尖上,嬌慣出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脾氣,不過雖然嬌縱了點,畢竟幼讀詩書,深諳禮義,雖然一直莫名的不喜歡我和我作對,倒也注意風度教養,從未曾像今日這般口出惡言。
他這是怎麼了?
沐昕卻毫不放過我,我退一步,他進一大步,高挺的鼻尖都快頂上我鼻子:“野丫頭,爹爹寵你,我也不和你計較了,你爲什麼要毀了娘心愛的園子?我們沐家給你住,給你喫,好衣好食的供着你,怎麼還養出個白眼狼?”
我瞠目結舌的瞪着他,堂堂侯門公子,這些村婦野語他是從哪學來的?
沐昕今天卻像是中了邪般,一句比一句說得刻毒:“難怪下人們都說你們那個烏鴉別院古里古怪的,白影子飄來飄去,花園不像花園,主人不像主人,滿地亂草一屋怪人,所以纔會有你這個莫名其妙賴在別人家裏的野種!”
聽到最後一個字,我心一跳,這是我最憎恨的兩個字,世人欺我辱我毀我謗我,我自由它,因爲娘告訴過我,嘴長在別人身上,高貴的心卻只屬於自己。
然而我不能忍受任何人有一字傷及孃親,孃親深居簡出不問世事,沐家很少人見過她,他們對藏鴉別院充滿惡意的揣測,對沒有任何男性親屬以作仗恃的母女二人充滿鄙夷,並對舅舅對我們無所不至的關愛和照顧頗多不解,在他們傖俗的思想裏,孃親和我,孤身寄人籬下,沒有任何人見過我的父親,孤身託庇的女子以及她的生父不詳的女兒——可以生出許多豔情的故事,可以和市井裏流傳的多少不堪的風塵經歷相媲美。
然而只有我們藏鴉別院的人才知道,孃的高貴,孃的美,孃的絕頂聰慧,那些在背後指指戳戳的人們,只配跪伏於塵埃,用呼吸吻她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