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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這會衆人的目光都變成了鄙夷,直直向我投來,似是憤怒賀蘭這般的美玉如何和我這無鹽女走在一遭,簡直是暴殄天物。
我倒很喜歡這種千夫所指的感覺,笑嘻嘻點了幾個菜,還指使賀蘭爲我佈菜,故意裝嬌賣癡,越發激得那些男女眼中噴火。
賀蘭悠始終面帶微笑,神情淡定,他出衆的丰姿立時引得旁桌的幾個俠女裝扮的人物對他頻頻飛出媚眼,大送秋波,有矜持的,也忍不住在筷子縫間有一眼沒一眼的偷偷瞟他。
我微笑着環顧四周,被我目光觸及的人等,都紛紛掉過頭去,厚道些的面現同情,正常的目帶譏嘲,刻薄點的,在我看向她們的時候,會狠狠向地面啐一口。
我只覺得好玩,越發看得有趣,然而目光觸及左後側一張桌上的少年時,不由大大一怔。
那少年不及弱冠年紀,白衣如雪,黑髮似墨,膚色瑩若脂玉,長眉英秀如遠山,一雙眼睛,璀璨光華,流轉間神韻如水,水波間生出明月一輪,灩灩千里。然而氣韻卻是憂悒清遠的,正如蓬萊煙雲間碧水孤帆,只能遙望那天涯的距離。
我一直以爲賀蘭悠風華絕世,當世應無人及,沒曾想在這荊州府,竟然也遇上了一個幾乎和他難分軒輊的人物,如果說賀蘭悠是明珠,光華無限,這少年就是寒玉,晶芒內斂,賀蘭悠是春風楊柳花滿堤,這少年就是白雪瓊枝梅在瓶,賀蘭悠微雲淡月,這少年飛霧孤燈,秋水似的眼睛裏,是遙遠的不可觸及的憂傷,令人多看一眼,心都要痛起來似的。
那少年見我打量他,淡淡看我一眼,目中突閃過一絲憐憫之色,突然輕輕向我舉杯。
我一怔,一時無措,也呆呆舉起酒杯,飲下酒時,覺得在那少年眼裏,竟看見了一絲“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蕭瑟意味。
卻又覺得自己多想了,這少年如此容色,衣着也頗華貴,當是身份高貴子弟,怎可能與我這“醜女”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