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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候,陳芳和許山坐在桌子兩側,電視播放每年暑期都會重播的劇集,聽得生厭。許戚面前正對一張桌角已經被磨褪色的紅木祭臺,插在香爐裏的長香燃掉一半,桌上供奉牛奶和橘子的黑白照片直直盯着他,上面的男孩年齡約莫不超過八歲。
這個位置,似乎刻意地爲許戚一個人留出來。
許戚喫飯永遠低着頭,快得彷彿不需要咀嚼,囫圇吞下直到胃裏傳來飽脹的信號,然後在陳芳的指摘聲裏重重關上臥室門,這樣的畫面每天都在上演。
高三教室搬到了三樓,黑板右下角記錄距離高考的日期,每天都有學委專門擦掉,再用粉筆寫上新的數字。許戚看着變幻莫測的字符,笨重的腦袋有時候會記不起前一天的自己幹了些什麼,一天就渾渾噩噩地過去。
寫日記是一個好習慣,可以讓許戚不忘掉那些重要的事情。這個習慣從他十四歲開始,以前寫完的幾本日記都被藏在牀頭的縫隙裏,避免陳芳看見。
睡不着覺的晚上,許戚會隨手翻出一本回顧過去,看着經常會暗暗驚歎,原來他還做過這樣的事情,有的時候拿錯成沒有寫完的日記,一個討厭的名字總能刺入眼簾。
許戚不是沒有想過改掉自己這個糟糕的愛好,嘗試的第一天,視線難以剋制跟隨廖今雪的背影,像某種植物的趨光性,他追趨廖今雪,於是沒有意外地以失敗告終。
當人開始對一件事情上癮,危險的信號不會再遙遠,許戚安慰自己,只是廖今雪太倒黴,換成其他任何人處在這個位置,他都會在抑制不住偷窺欲的那天沿着對方走過的路。這是本能,不爲某個人變得特殊。
只怪廖今雪太倒黴。
新學期開始,廖今雪沒有再回頭像上次那樣看他,許戚說不清安心還是煩悶,無論廖今雪是否注意到身後的影子,他都爲此感到一種極端的不平衡,甚至會故意走得很近,抱着不知道什麼樣的心態想讓廖今雪發現馬腳,同時又怕這一幕真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