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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河水,雨你也不喜歡嗎?”
‘不喜歡’已經是很委婉的說法,許戚知道廖今雪是想給他保留最後一點面子才這麼問。他張開嘴,過了幾秒才發出聲音:“不行,有味道的水都不行,聞起來...會頭暈。”
這是許戚第一次對別人說這件事。
最開始的時候,他甚至對水龍頭裏流出的自來水都感到恐懼。那個時候他還在上小學,不懂要怎麼表達這種情緒,每當陳芳在廚房裏做飯,傳出來的水流聲都會讓他坐立不安,沒辦法拿穩鉛筆寫作業。
記得有一次,他小心翼翼地和陳芳描述了這種虛幻的恐懼。陳芳聽完,認定這是許戚不想寫作業而找的藉口。
後來,也許是發現許戚一直沒有好轉,陳芳帶他去了一次醫院,檢查完所有指標,結果顯示都正常。醫生委婉地建議他們可以去兒童精神科看看,但陳芳只能夠看見白紙黑字寫着的‘正常’。
她覺得許戚一點毛病都沒有,只是小孩子瞎矯情,長大了就會好。把他帶回家後就再也沒有提去醫院的事情。
許戚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不關心。這種漠視是比故意更尖銳的一把長刀,長年累月地磨平了他對陳芳的依戀和最後一絲期望。
許戚也記不得自己最後是怎麼克服掉對水流的恐懼,可能小時候的他還有一股原始而天真的勇氣。但是後來,他已經定了型,好比一個陶器從坯子開始就捏錯,無論在外表描上多少層花紋,費多少心思,燒出來後依然是一個扭曲難看的瑕疵品。
記憶隨着廖今雪的詢問彷彿走馬燈閃過腦海,除了那句簡短的‘不行’,其餘許戚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