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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又把她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她沒打算和洛岐聞商量什麼。
轉身的時候,便撣了撣指尖的菸灰,然後將菸頭狠狠捏得發皺,繼而輕飄飄地將那菸頭撒進了江裏。
做完這一切,虞漁側着臉微微地笑起來,宛若夜間忽明忽暗的燭光。
頭隨意地低着,眼皮抬起來,視線不知定在何方,大抵是一個模糊的點。
說話的時候,她也沒看洛岐聞。
將那句臺詞說了出來:“你曲明永遠往上走,我就不一樣了,我往下走。”
卻沒什麼幽怨的成分,很平靜,像在總結陳詞,只不過這陳詞,陳列的是她並不喜悅的一生。這平靜就像每次生死危機的時候,她回頭朝六子說話的那種平靜似的。
從外人聽來,只覺得她短短的幾句話,好像帶着很多使人幽幽地要去想些什麼的弦外之音。
然則下一句又接了上來:“我生下來是個女人,死了的時候自然還是女人,我生下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死了也一樣。”說到女人兩個字的時候,她眼睛裏頭翻滾起濃霧,繼而淺淺歸於平靜,她沒有咬着煙的犬牙,在一個微笑中顯露得分明。這女人兩個字被說出來,也同樣並未使她顯出什麼柔媚的、令人覺得她可憐的女氣來,那一刻你很難抽空去分辨她的性別,那身上那股氣質,很難讓你因爲她此刻的面孔、長髮、身形乃至聲音,去出神而在意其中的任何一部分,你會以一個整體去看待她,從她那清淡的話語裏頭,眼前彷彿開始陸陸續續地播放起她這短暫而充滿暴力和黑暗的一生,然而此刻卻如同她被風吹得鼓起的衣服一般,快然、短暫、臨近毀滅,而又因即將毀滅,而使人想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