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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則梅若生卻好像看透了那江寄想當皇帝的意圖似的。
若是在一個黃昏亦或者傍晚,推開那女人的門,只消一眼,在那女人朝你含着羞怯的笑容看過來的時候,那珠釵在斜影重重的暈色中擺動,你便很難想到別的什麼,什麼新時代啊,什麼嗓子啊,什麼戲啊,理想啊,都給拋卻在腦後了,腦子裏頭唯有:她若是愛什麼,別說是金銀財寶,哪怕是這腳下的綿延萬里的江山,若是我有本事,我也給她打下來,雙手呈上去,跪着捧到她的面前,含着深沉的眸子,看她那詫異又驚喜的模樣。
這實在是一個,令人覺得可笑的場面。
誰會爲了一個女人,去葬送大好的前途,但凡不是做皇帝,是做總統,那希望都是很大的。
何必要做皇帝,太荒唐。
然而,梅若生只覺得,這好像才真實。
那江寄實在是個男人。梅若生的腦子裏忽然產生了一點別樣的嫉妒。
他的頭腦只要稍稍一停下來,便浮現出在將軍府裏唱戲的那幾年。
他想起一些軍官們朝虞漁的院子方向眺望時,臉上的神情。
他想起虞漁躺在那美人塌上,幾乎要融合在那暮色裏頭的模樣,那雪白的、雍容的面,彷彿只有舊社會那樣能容下一切香豔和朦朧的時代,能容得下她,她一身懶意躺着在裏頭的時候,這新的一切,汽車、輪船、燈光、報紙,好像都並不與她相配,與她相配的,應當是那燭火、珠釵、軟轎、老式的庭院與桃花,以及那玉管狼毫寫小楷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