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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茵呆了片刻,唐清辰發覺她的異常,卻沒有換話題,彷彿就等着聽她接下來的話。
容茵清了清嗓子:“以前學醫,是爲了我爸爸。”許多年沒有再跟誰說過當年的事,如今對着一個近乎陌生的人提起,除了一開始的遲滯,說到後面,容茵發現也沒有想象中的困難:“我上中學時,家人出了一場事故,我媽媽當場過世了,我爸被送到醫院後搶救了過來,但身體癱了,需要常年躺在牀上,後來醫生還發現,他身體的一些器官也開始有衰竭的跡象……我那時覺得,只有當醫生,才能幫我爸,幫這個家……”
容茵沒有說完,但唐清辰很聰明,以一般成年人的經歷和智慧,都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會讓容茵這樣的女孩子在大學畢業後徹底放棄從醫的路子,唯一的原因就是,當初支撐她做這個選擇的支柱徹底消失了。
“……大學臨畢業前,我爸過世了。那時本來我也沒想過放棄,畢竟已經學了好幾年,有的同學都進醫院開始實習,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跟着我們各自的老師考慮工作去向的事了。”說到這兒,容茵頓了頓,說這些的時候她的手一直握着玻璃杯,直到這時,才微微有些顫抖:“我爸給我留了一封信,說了一些以前家裏的事。我後來也想明白了,有時候一個人應該去做的,和他發自內心想去做的,是兩回事。”
“我爸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能過上今天這樣的生活,得感謝他,是他點醒了我。”
唐清辰聽出容茵中間幾度的停頓,省略了許多關鍵內容,但兩人稱不上熟識,容茵的有所隱瞞,恰恰在情理之中,也因爲此,更讓人覺得她很真實。
唐清辰幫她往杯子裏添了些熱水:“你父親很了不起。你也很了不起。”
容茵飛快地一笑:“我爸是平城人。他當年趕上上山下鄉的最後一波,到了我媽家鄉那邊,後來返城時,陰差陽錯認識了我媽媽,就留在蘇城那邊了。”
所以她纔會選擇來平城定居。唐清辰的目光停頓在她微垂的眼眸,她膚色說不上白皙,卻很均勻,面容微微有些豐腴,尤其這樣垂着眼眸時,有一種近乎孩童的天真。帕維爾曾說,容茵長得很甜,可性子卻潑辣,“不好追”,這是他的原話。容茵這女孩子,只有這樣靜靜頷首時,才讓人覺得溫馴。她若抬起頭,哪怕什麼都不說,光那一雙眼裏的不遜,足以讓任何男人爲之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