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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長鳴到此時,真有一些佩服江臨齋。他嘴脣翕動:“師父,你雖然不稀罕做掌門,卻比好些人更適合做掌門。你說的這些人人都知道,可倘若有一天大難臨頭,能做到的人恐怕少之又少。”
江臨齋平靜道:“我也只是說說而已。你還要不要睡?”
林長鳴說:“睡不了,天馬上就要亮了,我得起牀給你做飯。”
“那你現在就去吧,”江臨齋不見愧色,“今天喫什麼?”
林長鳴嘆氣,他開始同情間夷,間夷以前在北鷺山上過的都是什麼日子,每日睜眼閉眼不是在伺候師父,就是在伺候師父的路上。他坐起身,出門洗漱:“我先去買菜,早上就喫小米粥吧。”
因爲找不到刺殺的機會,林長鳴就這樣過了下去。他每日早起爲江臨齋做飯,然後江臨齋會考究他劍法,他本來不會用劍,死了十幾回以後也能裝裝樣子。漸漸地,夜裏除了雨聲,還會摻雜着人語和犬吠,整個小城越發逼真。
如此數月,院中的無憂花敗了又開。一日清晨,林長鳴推開門,看見外頭白皚皚一片,竟然已經到了冬天。若換從前,他必要吟弄風月、作詩填詞,可如今成了勞碌命,一見到雪,心裏還在惦記着自己前不久醃起來的肉。
林長鳴出門,到隔壁敲門,見無人回應,便圍着樹轉了幾圈,總算找到了師父。他仰着頭問:“師父,這麼冷的天,你坐在上面幹嗎?”
“看雪,”江臨齋寬袍單薄,不怕冷似的,只帶了個斗笠,“沒見過這麼大的雪。”
“也是,咱們山上從不下雪。”林長鳴搓着小臂,“你還要看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