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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着這話,鳳眸裏清幽幽的,笑容卻形容不出來的輕鬆灑落。
秀荷想起張錦熙飄渺恍惚的眼神,還有那三個多月的肚子,不由喝令梅孝廷,叫他不許亂來。怕他一根執念筋骨拗不過,忽而就做了那虎毒食子之狠事。
梅孝廷扯了扯脣角,稍許一默,又眯着鳳眸好笑道:“你這樣緊張做什麼~~倒好像那滑胎的是你自己一樣。不妨告訴你,自從她懷上之後,爺這幾個月都沒有再碰過任何女人。那‘進來出去’到底有甚麼滋味?我不稀罕,也不盡然曉得……我卻曉得你稀罕那個男人,那你便與他繼續好吧,我便在旁邊寂寥廖地守着你,看着你幸福就行。”
他說着又笑起來,鳳眸濯濯的,像是一個渴求友好的簡單少年。
“你……”秀荷與他說不來話,也不想去細問他嘴裏的‘滑胎’是否又是杜撰。眼梢往繡坊裏看,看那坐在前排的琴兒穿一身簇新的紅紅,手腕上叮鈴叮鈴,耳際也叮鈴叮鈴,正眉飛色舞地和小姐妹們比首飾。
秀荷便覺得張錦熙嫁了他也滿可憐,猛一撞開他清瘦的肩膀走了進去:“梅孝廷你就醒醒吧!那張家的勢力也不小,以爲就能任你胡鬧?”
一陣熟悉的清淡花香拂過鼻翼,指尖頓空,梅孝廷含笑回味,鳳眸微挑問榮貴:“有麼,爺正在胡鬧嚒?”
榮貴又把蔘湯端過來,眨着大小眼訕訕然笑:“這女人可狠,爺對她好沒意思,不如琴兒,給身衣裳就能纏你撒嬌一天了。”
“那虛言諂媚的骨頭有甚麼意思?給她穿,給她喫,不過都只是一場做戲。”梅孝廷驀地冷下眉目,見管事的把賬目地來,便拂開藥碗出了繡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