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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與弟兄們隨船去燕沽口走貨,庚武與阿康留在堇州府等大張運酒北上。
第一批帶來的二十缸酸酒,除卻賣掉的十缸,其餘的已叫何老闆買走。涼棚空卻下來,阿曉站在高椅上,正在喫力地拆解着橫幅。個兒小,墊着腳尖,那新買來的褂子鎖着腰,臀-股兒便跟着現出形狀。她自己假小子做慣了,動作扭來扭曲的,不曉得路上的爺們兒眼睛都往她這邊看。
這世道即便是三教九流也分三六九等,若論最下賤的當屬這些個打小如過街老鼠的小癟三。男孩兒長大了還好,運氣好的入了幫會做流氓,運氣不好混個拉-皮-條的小龜-公;女人可就慘些,身子遮不住了免不得被幫頭地痞糟蹋,喜歡你便暫時養着,玩膩了就扔,最後半推半就墮入那煙花柳巷裏接-客,幾時得病死了也沒人曉得你曾在世間來過。
但這些都是各人的命,不是誰人心善誰人便要去解救蒼生。
庚武正處理着空卻的酒缸,抬眼睇見阿曉那副樣子,便大步走過去,幫她把一大塊油布扯開來:“這些天的工錢結算給你,日後不要再來了。”
做慣了捱打捱罵的勾當,這幾日聽到的‘謝’字比從前十幾年還多,阿曉捨不得,跳下凳子央求道:“我不要錢,我樂意!庚武大哥若不嫌棄,乾脆把阿曉留在船上可好?只要大哥吩咐,不管做飯洗衣服……還是伺候,船漢的女人能做什麼,阿曉一樣什麼都肯幹。”
那“伺候”二字說得小聲,卻也叫人清晰聽見。抬眼見庚武清雋的狼臉木冷木冷的,不由雙頰燒紅,咬着下脣豁出去:“庚武大哥……喜歡怎樣子的女人,從來也沒見你、身邊有個人暖着……”
十六七歲的年紀,不似頭一朝遇見時的腌臢邋遢,今番洗了頭,擦了臉,換了身乾淨新衣裳。是那最便宜的粗麻料子,但到底是人生頭一件不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沾了灰塵心疼,一邊說一邊拍打着袖子,目光炯亮亮的,似卑微祈求。
眼前驀地掠過一張三角-尖尖的臉兒,那臉埋在狗皮氈帽底下,看人的時候須得費力仰起頭,一樣也是水汪汪的似卑微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