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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其樂融融往門檻裏邁進,獨留阿曉一個人揩着包袱在石階下孤立。
阿曉悄悄打量着,但見庚家雖不富裕,但上至主母、下至嫂嫂和孩子,各個都天然帶着一副大戶人家的雍貴之氣,便只是躊躇着不敢進門。
“你進來吧,不用怕,既然來了就是客人。”庚夫人笑笑地打量着阿曉,但那客氣裏卻分明是生分,且只稱呼她爲‘你’,並不因她綰着婦人髻而叫她小娘子。
“謝夫人收留!”阿曉惶恐,連鞠了三個躬,低着頭跟在後面進了門。
庚夫人示意阿曉淨了臉和手,又在兩個婆子的偏桌上加了一副碗筷,並不叫阿曉在主桌上一塊兒用飯。
因爲秀荷回來,臨時又加了兩道菜。飯桌上兩個嫂嫂忙不迭地舀着湯,只道秀荷去堇州府一趟瘦了不老少,埋怨庚武沒把小媳婦照顧好。
“你們不在家呀,不曉得家裏頭冷清了多少。穎兒從睜開眼到閉上眼,一整天都在問‘小嬸嬸幾時回來呀’,就是不問他三叔,看看我們秀荷多得人心。”福惠說話一向直來直去,字字句句都有意說給阿曉聽。
雖然沒有人解釋,這個容色微黑的俊俏小媳婦爲什麼會出現在家裏,但是明顯全家人已經嗅出來不一樣的味道,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站到了秀荷這一壕,並同仇敵愾地把庚武隔離在外。
庚武好不尷尬和冤枉。若非因着阿楓手上有疤臉和張家販賣私鹽、更甚至芙蓉膏的證據,他也不會最後改變主意,決定暫時留下阿曉用以要挾阿楓。但這事前也是經過秀荷同意的。果然女人的心腸最是容易變卦,當日口口聲聲應好,這會兒竟也不站出來替自己辯解半句。看全家老少包括穎兒刀子一般橫掃過來的眼神,尤其是淘氣的穎兒,白眼兒翻得都快要看不到眼珠子了,他自大營裏歸來,還從未受到過家人這般的排擠。